《三国志》卷二十 魏书二十 武文世王公传第二十(2)

2024-05-06 12:09

1. 《三国志》卷二十 魏书二十 武文世王公传第二十(2)

  济阳侯怀王玹,建安十六年封西乡侯。早薨,无子。二十年,以沛王林子赞袭玹爵邑,早薨,无子。文帝复以赞弟壹绍玹后。黄初二年,改封济阳侯。四年,进爵为公,太和四年,追进玹爵,谥曰怀公。六年,又进号曰怀王,追谥赞曰西乡哀侯。壹薨,谥曰悼公。子恒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千九百户。
  
      陈留恭王峻字子安,建安二十一年封郿侯。二十二年,徙封襄邑。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陈留王。五年,改封襄邑县。太和六年,又封陈留。甘露四年薨。子澳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四千七百户。
  
      范阳闵王矩,早薨,无子。建安二十二年,以樊安公均子敏奉矩后,封临晋侯。黄初三年追封谥矩为范阳闵公。五年,改封敏范阳王。七年,徙封句阳,太和六年,追进矩号曰范阳闵王,改封敏琅邪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三千四百户。敏薨,谥曰原王。子焜嗣。
  
      赵王干,建安二十年封高平亭侯。二十二年,徙封赖亭侯。其年改封弘农侯。黄初二年,进爵,徙封燕公。三年,为河间王。五年,改封乐城县。七年,徙封巨鹿。太和六年,改封赵王。干母有宠于太祖。及文帝为嗣,干母有力。文帝临崩,有遗诏,是以明帝常加恩意。青龙二年,私通宾客,为有司所奏,赐干玺书诫诲之,曰:“《易》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诗》著‘大车惟尘’之诫。自太祖受命创业,深睹治乱之源,鉴存亡之机,初封诸侯,训以恭慎之至言,辅以天下之端士,常称马援之遗诫,重诸侯宾客交通之禁,乃使与犯妖恶同。夫岂以此薄骨肉哉?徒欲使子弟无过失之愆,士民无伤害之侮耳。高祖践阼,祗慎万机,申著诸侯不朝之令。朕感诗人《常棣》之作,嘉《采菽》之义,亦缘诏文曰‘若有诏得诣京都’,故命诸王以朝聘之礼。而楚、中山并犯交通之禁,赵宗、戴捷咸伏其辜。近东平王复使属官殴寿张吏,有司举奏,朕裁削县。令有司以曹纂、王乔等因九族时节,集会王家,或非其时,皆违禁防。朕惟王幼少有恭顺之素,加受先帝顾命,欲崇恩礼,延乎后嗣,况近在王之身乎?且自非圣人,孰能无过?已诏有司宥王之失。古人有言:“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弗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焉。’叔父兹率先圣之典,以纂乃先帝之遗命,战战兢兢,靖恭厥位,称朕意焉。”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五千户。
  
      临邑殇公子上,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谥。无后。
  
      楚王彪宇朱虎。建安二十一年,封寿春侯。黄初二年,进爵,徙封汝阳公。三年,封弋阳王。其年徙封吴王。五年,改封寿春县。七年,徙封白马。太和五年冬,朝京都。六年,改封楚。初,彪来朝,犯禁,元年,为有司所奏,诏削县三,户千五百。二年,大赦,复所削县。景初三年,增户五百,并前三千户。嘉平元年,兖州刺史令狐愚与太尉王凌谋迎彪都许昌。语在《淩传》。乃遣傅及侍御史就国案验,收治诸相连及者。廷尉请征彪治罪。于是依汉燕王旦故事,使兼廷尉大鸿胪持节赐彪玺书切责之,使自图焉。彪乃自杀。妃及诸子皆免为庶人,徙平原。彪之官属以下及监国谒者,坐知情无辅导之义,皆伏诛。国除为淮南郡。正元元年诏曰:“放楚王彪,背国附奸,身死嗣替,虽自取之,犹哀矜焉。夫含垢藏疾,亲亲之道也,其封彪世子嘉为常山真定王。”景元年,增邑,并前二千五百户。
  
      刚殇公子勤,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谥。无后。谷城殇公子乘,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谥。无后。郿戴公子整,奉从叔父郎中绍后。建安二十二年,封郿侯。二十三年薨。无子。黄初二年追进爵,谥曰戴公。以彭城王据子范奉整后。三年,封平氏侯。四年,徙封成武。太和三年,进爵为公。青龙三年薨。谥曰悼公。无后。四年,诏以范弟东安乡公阐为郿公,奉整后。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千八百户。
  
      灵殇公子京,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谥。无后。樊安公均,奉叔父蓟恭公彬后。建安二十二年,封樊侯。二十四年薨。子抗嗣。黄初二年,追进公爵,谥曰安公。三年,徙封抗蓟公。四年,徙封屯留公。景初元年薨,谥曰定公。子谌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千九百户。
  
      广宗殇公子棘,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谥。无后。东平灵王徽,奉叔父朗陵哀侯玉后。建安二十二年,封历城侯。
  
      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庐江王。四年,徙封寿张王。五年,改封寿张县。太和六年,改封东平。青龙二年,徽使官属挝寿张县吏,为有司所奏。诏削县一,户五百。其年复所削县。正始三年薨。子翕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三千四百户。
  
      乐陵王茂,建安二十二年封万岁亭侯。二十三年,改封平舆侯。黄初三年,进爵,徙封乘氏公。七年,徙封中丘。茂性慠佷,少无宠于太祖。及文帝世,又独不王。太和元年,徙封聊城公,其年为王。诏曰:“昔象之为虐至甚,而大舜犹侯之有庳。近汉氏淮南、阜陵,皆为乱臣逆子,而犹或及身而复国,或至于而锡土。有虞建之于上古,汉文、明、章行之乎前代,斯皆敦叙亲亲之厚义也。聊城公茂少不闲礼教,长不务善道。先帝以为古之立诸候也,皆命贤者,故姬姓有未必侯者,是以独不王茂。太皇太后数以为言,如闻茂顷来少知悔昔之非,欲修善将来。君子与其进,不保其往也。今封茂为聊城王,以慰太皇太后下流之念。”六年,改封曲阳王。
  
      正始三年,东平灵王薨,茂称嗌痛,不肯发哀,居处出入自若。有司奏除国土,诏削县一,户五百。五年,徙封乐陵,诏以茂租奉少,诸子多,复所削户,又增户七百。嘉平、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五千户。
  
      文皇帝九男:甄氏皇后生明帝,李贵人生赞哀王协,潘淑媛生北海悼王蕤,朱淑媛生东武阳怀王鉴,仇昭仪生东海定王霖,徐姬生元城哀王礼,苏姬生邯郸怀王邕,张姬生清河悼王贡,宋姬生广平哀王俨。
  
      赞哀王协,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谥曰经殇公。青龙二年,更追改号谥。三年,子殇王寻嗣。景初三年,增户五百,并前三千户。正始九年薨。无子、国除。
  
      北海悼王蕤,黄初七年,明帝即位,立为阳平县王。太和六年,改封北海。青龙元年薨。二年,以琅邪王子赞奉蕤后,封昌乡公。景初二年,立为饶安王。正始七年,徙封文安。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三千五百户。
  
      东武阳怀王鉴,黄初六年立。其年薨。青龙三年赐谥。无子,国除。东海定王霖,黄初三年立为河东王。六年,改封馆陶县。明帝即位,以先帝遗意,爱宠霖异干诸国。而霖性粗暴,闺门之内,婢妾之间,多所残害。太和六年,改封东海。嘉平元年薨。子启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六千二百户。高贵乡公髦,霖之子也,入继大宗。
  
      元城哀王礼,黄初二年封秦公,以京兆郡为国。三年,改为京兆王。六年改封元城王。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悌嗣礼后。六年,改封梁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四千五百户。
  
      邯郸怀王邕,黄初二年封淮南公,以九江郡为国。三年,进为淮南王。四年,改封陈。六年,改封邯郸。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温嗣邕后。六年,改封鲁阳。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四千四百户。
  
      清河悼王贡,黄初三年封。四年薨。无子。国除。
  
      广平哀王俨,黄初三年封。四年薨。无于。国除。
  
      评曰:魏氏王公,既徒有国土之名,而无社稷之实,又禁防壅隔,同于囹圄;位号靡定,大小岁易;骨肉之思乖,《常棣》之义废。为法之弊,一至于此乎!

《三国志》卷二十 魏书二十 武文世王公传第二十(2)

2. 《三国志》卷三十五 蜀书五 诸葛亮传第五(2)

  六年春,扬声由斜谷道取眉,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长明,南安、天水、永安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邰拒亮,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邰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张邰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历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
  
      冬,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军王双率骑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七年,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魏雍州剌史郭淮率众欲击式,亮自出至建威,淮退还,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耀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镇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干国之重,而久自绝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
  
      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邰交战,射杀邰。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
  
      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睿笃诚,受遗托孤,匡辅联躬,继绝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勋。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丧!联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刊载不朽。令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羸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陈图,咸得其要云。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
  
      景耀六年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秋,魏征西将军钟会征蜀,至汉川,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亮弟均,官至长水校尉。亮子瞻,嗣爵。
  
      诸葛氏集目录:开府作牧第一权制第二南征第三北出第四计算第五训厉第六综核上第七综核下第八杂言上第九杂言第十贵和第十一兵要第十二传运第十三与孙权书第十四与诸葛谨书第十五与孟达书第十六废李平第十七法检上第十八法检下第十九科令上第二十科令下第二十一军令上第二十二军令中第二十三军令下第二十四右二十四篇,凡十万四千一百一十二字。
  
      臣寿等言:臣前在著作郎,侍中领中书监及北侯臣荀勖、中书令关内侯臣和峤奏:使臣定故蜀丞相诸葛亮故事。亮毗佐危国,负阻不宾,然犹存录其言,耻善有遗,诚是大晋光明至德,泽被无疆,自古以来,未有之伦也。辄删除复重,随类相从,凡为二十四篇。篇名如右。亮少有群逸之才,英霸之器,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时人异焉。造汉末乱,随叔父玄避难荆州,躬耕于野,不求闻达。时左将军刘备以亮有殊量,乃三顾亮于草庐之中;亮深谓备雄姿杰出,遂解带写诚,厚相结纳。及魏武帝南征荆州,刘琮举州委质,而备失势众寡,无立锥之地。亮时年二十七,乃建奇策,身使孙权,求援吴会。权既宿服备,又观亮奇雅,甚敬重之,即遣兵三万以助备。备得用与武帝交战,大破其军,乘胜克捷,江南悉平。后备又西取益州。益州既定,以亮为军师将军。备称尊号,拜亮为丞相,录尚书事。及备殂没,嗣子幼弱,事无巨细,亮皆专之。于是外连东吴,内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极,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显,至于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疆不侵弱,风化肃然也。
  
      当此之时,亮之素志,进欲龙骧虎视,包括四海,退欲跨陵边疆,震荡宇内。又自以为无身之日,则未有能蹈涉中原、抗衡上国者,是以用兵不戢,屡耀其武。然亮才,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而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盖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
  
      青龙二年春,亮帅众出武功,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其秋病卒,黎庶追思,以为口实。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虽甘棠之咏召公,郑人之歌子产,无以远譬也。孟轲有云:“以逸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人,虽死不忿。”信矣!论者或怪亮文彩不艳,而过于丁宁周至。臣愚以为咎繇大贤也,周公圣人也,考之尚书,咎繇之谟略而雅,周公之诰烦而悉。何则?咎繇与舜、禹共谈,周公与群下矢誓故也。亮所与言,尽众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远也。然其声教遗言,皆经事综物,公诚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补于当世。
  
      伏惟陛下迈踪古圣,荡然无忌,故虽敌国诽谤之言,咸肆其辞而无所革讳,所以明大通之道也。谨录写上诣著作。臣寿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泰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平阳侯相臣陈寿上。
  
      乔字伯松,亮兄瑾之第二子也,本字仲慎。与兄元逊俱有名于时,论者以为乔才不及兄,而性业过之。初,亮未有子,求乔为嗣,瑾启孙权遣乔来西,亮以乔为己适子,故易其字焉。拜为驸马都尉,随亮至汉中。[一]年二十五,建兴(元)[六]年卒。子攀,官至行护军翊武将军,亦早卒。诸葛恪见诛于吴,子孙皆尽,而亮自有胄裔,故攀远复为瑾后。
  
      瞻字思远。建兴十二年,亮出武功,与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年十七,尚公主,拜骑都尉。其明年为羽林中郎将,屡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瞻工书画,强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景耀四年,为行都护卫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并平尚书事。六年冬,魏征西将军邓艾伐蜀,自阴平由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停住,前锋破,退还,住绵竹。艾遣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邪王。”瞻怒,斩艾使。遂战,大败,临阵死,时年三十七。众皆离散,艾长驱至成都。瞻长子尚,与瞻俱没。次子京及攀子显等,咸熙元年内移河东。
  
      董厥者,丞相亮时为府令史,亮称之曰:“董令史,良士也。吾每与之言,思慎宜适。”徙为主薄。亮卒后,稍迁至尚书仆射,代陈祗为尚书令,迁大将军,平台事,而义阳樊建代焉。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吴,值孙权病笃,不自见建。权问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预也?”恪对曰:“才识不及预,而雅性过之。”后为侍中,守中书令。自瞻、厥、建统事,姜维常征伐在外,宦人黄皓窃弄机柄,咸共将护,无能匡矫,然建特不与皓好往来。蜀破之明年春,厥、建俱诣京都,同为相国参军,其秋并兼散骑常侍,使蜀使慰劳。
  
      评曰: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炼,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

3. 《后汉书》卷八十二下·方术列传第七十二下

唐檀字子产,豫章南昌人也。少游太学,习《京氏易》、《韩诗》、《颜氏春秋》,尤好灾异星占。后还乡里,教授常百馀人。
  
    元初七年,郡界有芝草生,太守刘祗欲上言之,以问檀。檀对曰“方今外戚豪盛,阳道微弱,斯岂嘉瑞乎”祗乃止。永宁元年,南昌有妇人生四子,祗复问檀变异之应。檀以为京师当有兵气,其祸发于萧墙。至延光四年,中黄门孙程扬兵殿省,诛皇后兄车骑将军阎显等,立济阴王为天子,果如所占。
  
    永建五年,举孝廉,除郎中。是时白虹贯日,檀因上便宜三事,陈其咎征。书奏,弃官去。著书二十八篇,名为《唐子》。卒于家。
  
    公沙穆字文乂,北海胶东人也。家贫贱,自为儿童不好戏弄,长习《韩诗》、《公羊春秋》,尤锐思《河》、《洛》推步之术。居建成山中,依林阻为室,独宿无侣。时,暴风震雷,有声于外,呼穆者三,穆不与语。有顷,呼者自牖而入,音状甚怪,穆诵经自若,终亦无它妖异,时人奇之。后遂隐居东莱山,学者自远而至。
  
    有富人王仲,致产千金。谓穆曰“方今之世,以货自通,吾奉百万与子为资,何如”对曰“来意厚矣。夫富贵在天,得之有命。以货求位,吾不忍也”
  
    后举孝廉,以高第为主事,迁缯相。时缯侯刘敞,东海恭王之后也,所为多不法,废嫡立庶,傲很放恣。穆到官,谒曰“臣始除之日,京师咸谓臣曰缯有恶侯,以吊小相。明侯何因得此丑声之甚也。幸承先人之支体,传茅土之重,不战战兢兢,而违越法度,故朝廷使臣为辅。愿改往修来,自求多福”乃上没敞所侵官民田地,废其庶子,还立嫡嗣。其苍头儿客犯法,皆收考之。因苦辞谏敞,敞涕泣为谢,多从其所规。
  
    迁弘农令。县界有螟虫食稼,百姓惶惧。穆乃设坛谢曰“百姓有过,罪穆之由,请以身祷”于是暴雨,不终日,既霁而螟虫自销,百姓称曰神明,永寿元年,霖雨大水,三辅以东莫不湮没。穆明晓占候,乃豫告令百姓徙居高地,故弘农人独得免害。
  
    迁辽东属国都尉,善得吏人欢心。年六十六,卒官。六子皆知名。
  
    许曼者,汝南平舆人也。祖父峻,字季山,善卜占之术,多有显验,时人方之前世京房。自云少尝笃病,三年不愈,乃谒太山请命,行遇道士张巨君,授以方术。所著《易林》,至今行于世。
  
    曼少传峻学。桓帝时,陇西太守冯绲始拜郡,开绶笥,有两赤蛇分南北走。绲令曼筮之,封成,曼曰“三岁之后,君当为边将,官有东名,当东北行三千里。复五年,更为大将军,南征”延熹元年,绲出为辽东太守,讨鲜卑,至五年,复拜车骑将军,击武陵蛮贼,皆如占。其馀多此类云。
  
    赵彦者,琅邪人也。少有术学。延熹三年,琅邪贼劳丙与太山贼叔孙无忌杀都尉。攻没琅邪属县,残害吏民。朝廷以南阳宗资为讨寇中郎将,杖钺将兵,督州郡合讨无忌。彦为陈“孤虚”之法,以贼屯在莒,莒有五阳之地,宜发五阳郡兵,从孤击虚以讨之。资具以状上,诏书遣五阳兵到。彦推遁甲,教以时进兵,一战破贼,燔烧屯坞,徐、兖二州,一时平夷。
  
    樊志张者,汉中南郑人也。博学多通,隐身不仕。尝游陇西,时破羌将军段颎出征西羌,请见志张。其夕,颎军为羌所围数重,因留军中,三日不得去。夜谓颎曰“东南角无复羌,宜乘虚引出,住百里,还师攻之,可以全胜”颎从之,果以破贼。于是以状表闻。又说其人既有梓慎、焦、董之识,宜冀圣朝,咨询奇异。于是有诏特征,会病终。
  
    单飏字武宣,山阳湖陆人也。以孤特清苦自立,善明天官、算术。举孝廉,稍迁太史令,侍中。出为汉中太守,公事免。后拜尚书,卒于官。
  
    初,熹平末,黄龙见谯,光禄大夫桥玄问飏“此何祥也”飏曰“其国当有王者兴。不及五十年,龙当复见,此其应也”魏郡人殷登密记之。至建安二十五年春,黄龙复见谯,其冬,魏受禅。
  
    韩说字叔儒,会稽山阴人也。博通五经,尤善图纬之学。举孝廉。与议郎蔡邕友善。数陈灾眚,及奏赋、颂、连珠。稍迁侍中。光和元年十月,说言于灵帝,云其晦日必食,乞百官严装。帝从之,果如所言。中平二年二月,又上封事,克期宫中有灾。至日南宫大火。迁说江夏太守,公事免,年七十,卒于家。
  
    董扶字茂安,广汉绵竹人也。少游太学,与乡人任安齐名,俱事同郡杨厚,学图谶。还家讲授,弟子自远而至。前后宰府十辟,公车三征,再举贤良方正、博士、有道,皆称疾不就。

《后汉书》卷八十二下·方术列传第七十二下

4. 《三国志》卷五十九 吴书十四 吴主五子传第十四(2)

太元二年正月,封和为南阳王,遣之长沙。四月,权薨,诸葛恪秉政。恪即和妃张之舅也。妃使黄门陈迁之建业上疏中宫,并致问于恪。临去,恪谓迁曰:“为我达妃,期当使胜他人。”此言颇泄。又恪有徙都意,使治武昌宫,民间或言欲迎和。及恪被诛,孙峻因此夺和玺绶,徙新都。又遣使者赐死。和与妃张辞别,张曰:“吉凶当相随,终不独生活也。”亦自杀,举邦伤焉。
  
    孙休立,封和子皓为乌程侯,自新都之本国。休薨,皓即阼,其年追谥父和曰文皇帝,改葬明陵,置园邑二百家,令、丞奉守。后年正月,又分吴郡、丹杨九县为吴兴郡,治乌程,置太守,四时奉祠。有司奏言,直立庙京邑。宝鼎二年七月,使守大匠薛珝营立寝堂,号曰清庙。十二月,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备官僚中军步骑二干人,以灵舆法驾,东迎神于明陵。皓引见仁,亲拜送于庭。灵舆当至,使丞相陆凯奉三牲祭于近郊,皓于金城外露宿。明日,望拜于东门之外。其翌日,拜庙荐祭,歔欷悲感。比七日三祭,倡技昼夜娱乐。有司奏言“祭不欲数,数则黩,宜以礼断情”,然后止。
  
    孙霸字子威,和(同母)弟也。和为太子。霸为鲁王,宠爱崇特,与和无殊。顷之,和、霸不穆之声闻于权耳,权禁断往来,假以精学。督军使者羊衜上疏曰:“臣闻古之有天下者,皆先显别适庶,封建子弟,所以尊重祖宗,为国藩表也。二宫拜授,海内称宜,斯乃大吴兴隆之基。顷闻二宫并绝宾客,远近悚然,大小失望。窃从下风,听采众论,咸谓二宫智达英茂,自正名建号,于今三年,德行内著,美称外昭,西北二隅,久所服闻。谓陛下当副顺遐迩所以归德,勤命二宫宾延四远,使异国闻声,恩为臣妾。今既末垂意于此,而发明诏,省夺备卫,抑绝宾客,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虽实陛下敦尚古义,欲令二宫专志于学,不复顾虑观听小宜,期于温故博物而已,然非臣下倾企喁喁之至愿也。或谓二宫不遵典式,此臣所以寝息不宁。就如所嫌,犹宜补察,密加斟酌,不使远近得容异言。臣惧积疑成谤,久将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国不远,异同之语,易以闻达。闻达之日,声论当兴,将谓二宫有不顺之愆,不审陛下何以解之?若无以解异国,则亦无以释境内。境内守疑,异国兴谤,非所以育巍巍,镇社稷也。愿陛下早发优诏,使二宫周旋礼命如初,则天清地晏,万国幸甚矣。”
  
    时全寄、吴安、孙奇、杨竺等阴共附霸,图危太子。谮毁既行,太子以败,霸亦赐死。流竺尸于江,兄穆以数谏戒竺,得免大辟,犹徙南州。霸赐死后,又诛寄、安、奇等,咸以党霸构和故也。霸二子,基、壹。五凤中,封其为吴侯,壹宛陵候。基侍孙亮在内,太平二年,盗乘御马,收付狱。亮问侍中刁玄曰:“盗乘御马罪云何?”玄对曰:“科应死。然鲁王早终,惟陛下哀原之。”亮曰:“法者,天下所共,何得阿以亲亲故邪?当思惟可以释此者,奈何以情相迫乎?”玄曰:“旧赦有大小,或天下,亦有千里、五百里赦,随意所及。”亮曰:“解人不当尔邪!”乃赦宫中,基以得免。孙皓即位,迫和、霸旧隙,削基、壹爵土,与祖母谢姬俱徙会稽乌伤县。
  
    孙奋字子扬,霸弟也。母曰仲姬。太元二年,立为齐王,居武昌。权薨,太傅诸葛恪不欲诸王处江滨兵马之地,徙奋于豫章。奋怒,不从命,又数越法度。恪上笺谏曰:“帝王之尊,与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四海之内,皆为臣妾。仇雠有善,不得不举;亲戚有恶,不得不诛。所以承天理物,先国后身,盖圣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汉初兴,多王子弟,至于太强,辄为不轨,上则几危社稷,下则骨肉相残,其后惩戒,以为大讳。自光武以来,诸王有制,惟得自娱于宫内,不得临民,干与政事。其与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则前世得失之验也。近袁绍、刘表各有国土,土地非狭,人众非弱,以适庶不分,遂灭其宗祀。此乃天下愚智所共嗟痛。
  
    大行皇帝览古戒今,防芽遏萌,虑于千载。是以寝疾之日,分遣诸王,各早就国,诏策殷勤,科禁严峻,其所戒敕,无所不至。诚欲上安宗庙,下全诸王。使百世相承,无凶国害家之侮也。大王宜上惟太伯顺父之志,中念河间献王、东海王强恭敬之节,下当裁抑骄恣荒乱以为警戒。而闻顷至武昌以来,多违诏敕,不拘制度,擅发诸将兵治护宫室。又左右常从有罪过者,当以表闻,公付有司,而擅私杀,事不明白。大司马吕岱亲受先帝诏敕,辅导大王,既不承用其言,令怀忧怖。华锜先帝近臣,忠良正直,其所陈道,当纳用之,而闻怒锜,有收缚之语。又中书杨融,亲受诏敕,所当恭肃,云“正自不听禁,当如我何?”闻此之日,大小惊怪,莫不寒心。
  
    里语曰:“明镜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大王宜深以鲁王为戒,改易其行,战战兢兢,尽敬朝廷,如此则无求不得。若弃忘先帝法教,怀轻慢之心,臣下宁负大王,不敢负先帝遗诏,宁为大王所怨疾,岂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敕不行于藩臣邪?此古今正义,大王所照知也。夫福来有由,祸来有渐,渐生不忧,将不可悔,向使鲁王早纳忠直之言,怀惊惧之虑,享祚无穷,岂有灭亡之祸哉?夫良药苦口,惟疾者能甘之。忠言逆耳,惟达者能受之,今者恪等慺慺欲为大王除危殆于萌芽,广福庆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愿蒙三思。”
  
    奋得笺惧,遂移南昌,游猎弥甚,官属不堪命。及恪诛,奋下住芜湖,欲至建业观变。傅相谢慈等谏奋,奋杀之。坐废为庶人,徙章安县。太平三年,封为章安侯。
  
    建衡二年,孙皓左夫人王氏卒。皓哀念过甚,朝夕哭临,数月不出,由是民间或谓皓死,讹言奋与上虞侯奉当有立者。奋母仲姬墓在豫章,豫章太守张俊疑其或然,扫除坟莹。皓闻之,车裂俊,夷三族,诛奋及其五子,国除。
  
    评曰:孙登居心所存,足为茂美之德。虑、和并有好善之姿,规自砥砺,或短命早终,或不得其死,哀哉!霸以庶干适,奋不遵轨度,固取危亡之道也。然奋之诛夷,横遇飞祸矣。

5. 《后汉书》卷八十二上·方术列传第七十二上

仲尼称《易》有君子之道四焉,曰“卜筮者尚其占”。占也者,先王所以定祸福,决嫌疑,幽赞于神明,遂知来物者也。若夫阴阳推步之学,往往见于坟记矣。然神经怪牒、玉策金绳,关扃于明灵之府、封縢于瑶坛之上者,靡得而窥也。至乃《河》、《洛》之文,龟龙之图,箕子之术,师旷之书,纬候之部,钤决之符,皆所以探抽冥赜、参验人区,时有可闻者焉。其流又有风角、遁甲、七政、元气、六日七分、逢占、日者、挺专、须臾、孤虚之术,乃望云省气,推处祥妖,时亦有以效于事也。而斯道隐远,玄奥难原,故圣人不语怪神,罕言性命。或开末而抑其端,或曲辞以章其义,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汉自武帝颇好方术,天下怀协道艺之士,莫不负策抵掌,顺风而届焉。后王莽矫用符命,及光武尤信谶言,士之赴趣时宜者,皆骋驰穿凿,争谈之也。故王梁、孙咸,名应图箓,越登槐鼎之任。郑兴、贾逵,以附同称显。恒谭、尹敏,以乖忤沦败。自是习为内学,尚奇文,贵异数,不乏于时矣。是以通儒硕生,忿其奸妄不经,奏议慷慨,以为宜见藏摈。子长亦云“观阴阳之书,使人拘而多忌”盖为此也。
  
    夫物之所偏,未能无蔽。虽云大道,其硋或同。若乃《诗》之失愚,《书》之失诬。然则数术之失,至于诡俗乎。如令温柔敦厚而不愚,斯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斯深于《书》者也。极数知变而不诡俗,斯深于数术者也。故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意者多迷其统,取遣颇偏,甚有虽流宕过诞亦失也。
  
    中世张衡为阴阳之宗,郎顗咎征最密,馀亦班班名家焉。其徒亦有雅才伟德,未必体极艺能。今盖纠其推变尤长,可以弘补时事,因合表之云。
  
    任文公,巴郡阆中人也。父文孙,明晓天官风角秘要。文公少修父术,州辟从事。哀帝时,有言越巂太守欲反,刺史大惧,遣文公等五从事检行郡界,潜伺虚实。共止传舍,时,暴风卒至,文公遽趣白诸从事促去,当有逆变来害人者,因起驾速驱。诸从事未能自发,郡果使兵杀之,文公独得免。
  
    后为治中从事。时,天大旱,白刺史曰“五月一日,当有大水。其变已至,不可防救,宜令吏人豫为其备”刺史不听,文公独储大船。百姓或闻,颇有为防者。到其日旱烈,文公急命促载,使白刺史,刺史笑之。日将中,天北云起,须臾大雨,至晡时,湔水涌起十馀丈,突坏庐舍,所害数千人。文公遂以占术驰名。辟司空掾。平帝即位,称疾归家。
  
    王莽篡后,文公推数,知当大乱,乃课家人负物百斤,环舍趋走,日数十,时人莫知其故。后兵寇并起,其逃亡者少能自脱,惟文公大小负粮捷步,悉得完免。遂奔子公山,十馀年不被兵革。
  
    公孙述时,蜀武担石折。文公曰“噫。西州智士死,我乃当之”自是常会聚子孙,设酒食。后三月果卒。故益部为之语曰“任文公,智无双”
  
    郭宪字子横,汝南宋人也。少师事东海王仲子。时,王莽为大司马,召仲子。仲子欲往。宪谏曰“礼有来学,无有往教之义。今君贱道畏贵,窃所不取”仲子曰“王公至重,不敢违之”宪曰“今正临讲业,且当讫事”仲子从之,日晏乃往。莽问“君来何迟”仲子具以宪言对,莽阴奇之。及后篡位,拜宪郎中,赐以衣服。宪受衣焚之,逃于东海之滨。莽深忿恚,讨逐不知所在。
  
    光武即位,求天下有道之人,乃征宪拜博士。再迁,建武七年,代张堪为光禄勋。从驾南郊。宪在位,忽回向东北,含酒三潠。执法奏为不敬。诏问其故。宪对曰“齐国失火,故以此厌之”后齐果上火灾,与郊同日。
  
    八年,车驾西征隗嚣。宪谏曰“天下初定,车驾未可以动”宪乃当车拔佩刀以断车靷。帝不从,遂上陇。其后颍川兵起,乃回驾而还。帝叹曰“恨不用子横之言”
  
    时,匈奴数犯塞,帝患之,乃召百僚廷议。宪以为天下疲敝,不宜动众。谏争不合,乃伏地称眩瞀,不复言。帝令两郎扶下殿,宪亦不拜。帝曰“常闻关东觥觥郭子横,竟不虚也”宪遂以病辞退,卒于家。
  
    许杨字伟君,汝南平舆人也。少好术数。王莽辅政,召为郎,稍迁酒泉都尉。及莽篡位,杨乃变姓名为巫医,逃匿它界。莽败,方还乡里。
  
    汝南旧有鸿郤陂,成帝时,丞相翟方进奏毁败之。建武中,太守邓晨欲修复其功。闻杨晓水脉,召与议之。杨曰“昔成帝用方进之言,寻而自梦上天,天帝怒曰:何故败我濯龙渊。是后民失其利,多致饥困。时有谣歌曰:败我陂者翟子威,饴我大豆,亨我芋魁。反乎覆,陂当复。昔大禹决江疏河,以利天下。明府今兴立废业,富国安民,童谣之言,将有征于此。诚愿以死效力”晨大悦,因署杨为都水掾,使典其事。杨因高下形势,起塘四百馀里,数年乃立。百姓得其便,累岁大稔。

《后汉书》卷八十二上·方术列传第七十二上

6. 《三国志》卷三十二 译文

诸葛亮(公元181-234年),汉族,字孔明,号卧龙居士。中国三国时期蜀汉杰出的丞相以及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散文家、外交家。史书记载其身高八尺,约合现今1.84米。诸葛亮生辰八字:辛酉、丙申、癸丑、丁巳.
  诸葛亮于汉灵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出生于琅邪郡阳都县(今山东沂南县)的一个官吏之家。诸葛氏是琅邪的望族,先祖诸葛丰曾在西汉汉元帝时做过司隶校尉(卫戍京师的长官)。诸葛亮父亲诸葛珪,字君贡,东汉末年做过泰山郡丞。诸葛亮3岁母亲张氏病逝,8岁丧父(一说是9岁丧母,12岁丧父),与姐姐以及弟弟诸葛均一起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到豫章赴任。东汉朝廷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诸葛玄就去投奔老朋友荆州牧刘表。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诸葛玄病逝。诸葛亮和姐弟失去了生活依靠,便移居南阳,17岁的诸葛亮与友人徐庶等从师于冰镜先生司马徽。他看到刘表昏庸无能,不是命世之主,于是结庐襄阳城西二十里的隆中山中,隐居待时,这是公元197年的事。诸葛亮在隆中已隐居了十年,他广交江南名士,“每自比于管仲、乐毅”,爱唱《梁父吟》,结交庞德公、庞统、司马徽、黄承彦、石广元、崔州平、徐庶等名士。其智谋为大家所公认,有匡天下之志。他密切注意时局的发展,所以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人称“卧龙”。娶黄承彦之女为妻。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诸葛亮27岁时,刘备三顾茅庐,会见诸葛亮,问以统一天下大计,诸葛亮精辟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提出了首先夺取荆、益作为根据地,对内改革政治,对外联合孙权,南抚夷越,西和诸戎,等待时机,两路出兵北伐,从而统一全国的战略思想,这次谈话即是著名的《隆中对》。刘备听了诸葛亮这一番精辟透彻的分析,思想豁然开朗。他觉得诸葛亮人才难得,于是恳切地请诸葛亮出山,帮助他完成兴复汉室的大业。诸葛亮遂出山辅佐刘备,联孙抗曹,赤壁之战大败曹军。形成三国鼎足之势,夺占荆州。建安十六年,攻取益州。继又击败曹军,夺得汉中。二十六年,刘备在成都建立蜀汉政权,诸葛亮被任命为丞相,主持朝政。
  章武三年(公元223年)春,刘备在永安病危,召诸葛亮瞩托后事说:“君才十倍于曹丕,必能安国,终成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诸葛亮忙哭道:“臣必竭心尽力相辅,效忠贞之节,死而后已!”后主即位。
  蜀汉后主刘禅继位,诸葛亮被封为武乡侯,领益州牧。建立丞相府以处理日常事务。当时,全国的军、政、财,事无大小,皆由诸葛亮决定,赏罚严明。对外与东吴联盟,对内改善和西南各族的关系,实行屯田,加强战备。建兴五年(公元227年,上疏(即《出师表》)于刘禅,率军出驻汉中,前后6次北伐中原,多以粮尽无功。十二年,终因积劳成疾,病逝于五丈原军中,将后事托付姜维。
  诸葛亮是一个维护封建纲常和崇尚儒家忠义道德的正统思想家。但是诸葛亮并不墨守儒家教条,他尊王而不攘夷,进兵南中,和抚夷越,在三国中执行了最好的民族政策。诸葛亮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成为后世的楷模。
  中国千百年来将诸葛亮描绘成为智慧的化身,其传奇性故事为世人传诵。诸葛亮娴熟韬略,多谋善断,长于巧思。曾革新“连弩”,可连续发射10箭;制作“木牛流马”,便于山地军事运输;还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发明“孔明灯”。
  诸葛亮叔父诸葛玄为当时名士。诸葛亮兄诸葛瑾仕于吴孙权,拜大将军、左都护,领豫州牧。亮从弟诸葛诞仕于魏,为吏部郎,累迁扬州刺史、镇东将军、司空。兄弟三人“并有盛名,各在一国。于时以为‘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世说新语·品藻》注云:狗乃“功狗”之狗,虽非龙虎之比,亦甚有功之人,故曰并有盛名.)。

诸葛亮北伐
  诸葛亮执政后,首先要办的第一件大事是恢复与东吴的外交关系。刘备死后,东吴一方面继续向魏称臣,一方面尚未拿定主意怎样对蜀,仍陈大军于蜀的边境。诸葛亮派尚书邓芝出使东吴,说服孙权与蜀联合,与魏断绝关系。
  当时,南中诸郡在刘备东伐之时,受东吴策动而叛乱,严重威胁[蜀汉]后庭。诸葛亮执政后,与东吴恢复邦交,切断了南中的外援。经过两年调养,诸葛亮上书后主,决心平定南中叛乱。建兴三年(公元225年)春,诸葛亮率大军兵分三路征伐南中。平叛战斗结束后,诸葛亮吸取“众建诸侯分其力”的经验,将南中四郡分为六郡,叛乱中心建宁郡被分得最细,起用大量土着大姓为官吏,达到不留军队、不运粮草,又能治理该地的目的;征调南中“青羌”万馀家入蜀,以其青壮组成骑兵五部,号称“飞军”:设立降都督,掌管南中军政。该年十二月,诸葛亮率军回到成都。
  建兴五年(公元227年)三月,诸葛亮上《出师表》于后主,率军至汉中,准备北伐。他先在汉中练兵约一年,然后北攻。魏南安(治甘肃陇西)、天水、安定(治甘肃济川)三郡当即降蜀。魏明帝亲赴长安督战,以曹真督关右诸军,采用以防守为主的战略。蜀军先扬言要由斜谷道攻取县,并使赵云、邓芝率一军据箕谷(今陕西褒城西北)为疑军,诸葛亮率主力西攻祁山。参军马谡领一军为先锋,驻街亭。马谡指挥不当,大败于魏军,丢失街亭。蜀军失去前进的据点,只好退回汉中(正史并无“空城计”退司马懿军之说)。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上书自贬三级,以右将军身份行丞相之职。
  建兴六年(公元228年)冬,魏军三路攻吴,关中空虚。诸葛亮再次率军北伐。蜀军此次出大散关,围攻陈仓二十馀日不下,粮尽而退。建兴七年(公元229年),诸葛亮第三次率军北伐。蜀军西向,取魏武都、阴平二郡而回。诸葛亮复任丞相。
  在这一时期,诸葛亮与李严的矛盾为引人关注的焦点。本来,他们两人同受刘备托孤,共为辅臣。直到建兴四年(公元226年),两人关系还比较好,诸葛亮在与孟达的信中还称赞李严。但不久,李严写信给诸葛亮,建议利用掌握朝政大权的便利,像曹操那样进爵封王,接受“九锡”,这样他也能捞到若干好处。诸葛亮对此非常生气,在回信中狠狠批评了李严一通。不久,诸葛亮在即将伐魏前,调李严带他所辖的二万军队来镇守汉中。李严却讨价还价,要诸葛亮从益州东部划出五郡设立江州,让他当江州刺史,致使调动未成。诸葛亮以大局为重,也就妥协了;建兴七年,陈震在出使东吴前,专门找诸葛亮汇报李严的巧诈问题,特别谈到李严早年在家乡为官时的一些劣迹,但没引起诸葛亮的足够重视。建兴八年(公元230年),曹军欲三路攻蜀,诸葛亮再次要李严带二万军队到汉中坐镇,李严又讨价还价。诸葛亮即做让步,任命其子为江州都督督军,接替李严调走后的工作,李严这才执行调动命令。建兴九年(公元231年),诸葛亮第四次伐魏,命李严在汉中负责后勤供应,李严未及时筹集到粮草,便写信给诸葛亮说皇上命令退兵。诸葛亮退军后,他又欺骗朝廷说此次退兵是为了诱敌。当诸葛亮回来后,他又故作惊问:“军粮已经够用,为何突然退兵?”于是,诸葛亮在上朝时拿出李严的书信为据,与许多将士一道签名上表,弹劾李严,将他免为庶人,流放到梓潼。
  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二月,诸葛亮第五次北伐,以大军出斜谷,据五丈原(今陕西岐山县南四十里)。此次出兵,事先与东吴约好同时攻魏。但东吴迟迟不发兵,迄至五月,孙权才派陆逊、诸葛瑾率兵屯江夏、沔口(今湖北汉囗),进攻襄阳,孙权自己则率大军围合肥新城。对此,魏明帝的策略是先挫败东吴。他亲率水军东征,让西守的司马懿坚守不战,让蜀军粮尽自退。但当孙权得知魏主的意图后,认为己方成了主战场,吃了亏,即令全线撤军。在西线。诸葛亮鉴于以往的教训,分兵屯田,打算久驻。这年八月,诸葛亮突患急病,暴卒于前线,时年五十四岁。蜀军全线撤军。诸葛亮在生前留下遗嘱:“葬于汉中定军山,就在山坡中挖一个坟,坟坑可装下棺材便行了。穿平常的衣服,不随葬器物。”

7. 《南史》卷二十九 列传第十九

   蔡廓   廓博涉羣书,言行以礼,起家着作佐郎。后为宋武帝太尉参军、中书黄门郎,以方鲠闲素,为武帝所知。载迁太尉从事中郎,未拜,遭母忧。性至孝,三年不栉沐,殆不胜丧。  宋台建,为侍中,建议以为「鞫狱不宜令子孙下辞,明言父祖之罪。亏教伤情,莫此为大。自今但令家人与囚相见,无乞鞫之诉,便足以明伏罪,不须责家人下辞」。朝议从之。  世子左卫率谢灵运辄杀人,御史中丞王准之坐不纠免官。武帝以廓刚直,补御史中丞。多所纠奏,百僚震肃。时中书令傅亮任寄隆重,学冠当时,朝廷仪典,皆取定于亮。亮每事咨廓然后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终不为屈。迁司徒左长史,出为豫章太守。  征为吏部尚书。廓因北地傅隆问亮:「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语录尚书徐羡之,羡之曰:「黄门郎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复厝怀,自此以上,故宜共参同异。」廓曰:「我不能为徐干木署纸尾。」遂不拜。干木,羡之小字也。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连名,故廓言署纸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权要,徙为祠部尚书。  不可;但杀人二昆,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也。」  廓年位并轻,而为时流所推重,每至岁时,皆束带诣门。奉兄轨如父,家事大小,皆咨而后行,公禄赏赐,一皆入轨,有所资须,悉就典者请焉。从武帝在彭城,妻郗氏书求夏服。廓答书曰:「知须夏服,计给事自应相供,无容别寄。」时轨为给事中。元嘉二年,廓卒。武帝常云:「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少子兴宗。  兴宗字兴宗,幼为父廓所重,谓有己风。与亲故书曰:「小儿四岁,神气似可,不入非类室,不与小人游。」故以兴宗为之名,以兴宗为之字。  年十岁丧父,哀毁有异凡童。廓罢豫章郡还,起二宅,先成东宅以与兄轨。轨罢长沙郡还,送钱五十万以裨宅直。兴宗年十一,白母曰:「一家由来丰俭必共,今日宅直不宜受也。」母悦而从焉。轨深有愧色,谓其子淡曰:「我年六十,行事不及十岁小儿。」寻又丧母。  少好学,以业尚素立见称,为中书侍郎。中书令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绰并与之厚善。元凶弑立,僧绰被诛,凶威方盛,亲故莫敢往,兴宗独临哭尽哀。  孝武践阼,累迁尚书吏部郎。时尚书何偃疾患,上谓兴宗曰:「卿详练清浊,今以选事相付,便可开门当之,无所让也。」  后拜侍中,每正言得失,无所顾惮。孝武新年拜陵,兴宗负玺陪乘。及还,上欲因以射雉,兴宗正色曰:「今致虔园陵,情敬兼重,从禽犹有余日,请待他辰。」上大怒,遣令下车,由是失旨。竟陵王诞据广陵为逆,事平,孝武舆驾出宣阳门,敕左右文武叫称万岁。兴宗时陪辇,帝顾曰:「卿独不叫?」兴宗从容正色答曰:「陛下今日政应涕泣行诛,岂得军中皆称万岁。」帝不悦。  兴宗奉旨慰劳广陵,州别驾范义与兴宗素善,在城内同诛。兴宗至,躬自收殡,致丧还豫章旧墓。上闻谓曰:「卿何敢故尔触网?」兴宗抗言答曰:「陛下自杀贼,臣自葬周旋,既犯严制,政当甘于斧钺耳。」帝有惭色。又庐陵内史周朗以正言得罪,锁付甯州,亲戚故人无敢瞻送,兴宗时在直,请急,诣朗别。上知尤怒。坐属疾多日,白衣领职。  后为廷尉卿,有解士先者告申坦昔与丞相义宣同谋。时坦已死,子令孙作山阳郡,自系廷尉。兴宗议曰:「若坦昔为戎首,身今尚存,累经肆眚,犹应蒙宥。令孙天属,理相为隐。况人亡事远,追相诬讦,断以礼律,义不合关。」见从。  出为东阳太守,后为左户尚书,转掌吏部。时上方盛淫宴,虐侮羣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咸加秽辱;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侵媟。尚书仆 *** 师伯谓仪曹郎王耽之曰:「蔡尚书常免暱戏,去人实远。」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负荷矣。」  大明末,前废帝即位,兴宗告太宰江夏王义恭应须策文。义恭曰:「建立储副,本为今日,复安用此?」兴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初之末,营阳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书,可检视也。」不从。  时义恭录尚书,受遗辅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归近习。越骑校尉戴法兴、中书舍人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近远。兴宗职管九流,铨衡所寄,每至上朝,辄与令录以下陈欲登贤进士之意,又箴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性恇挠,阿顺法兴,恒虑失旨,每闻兴宗言,辄战惧无计。  先是,大明世奢侈无度,多所造立,赋调烦严,征役过苦,至是发诏悉皆削除。由此紫极殿南北驰道之属皆被毁坏,自孝建以来至大明末,凡诸制度,无或存者。兴宗于都坐慨然谓颜师伯曰:「先帝虽非盛德,要以道始终。三年无改,古典所贵。今殡宫始撤,山陵未远,而凡诸制度兴造,不论是非,一皆刊削,虽复禅代,亦不至尔,天下有识当以此窥人。」师伯不能用。 
   

《南史》卷二十九 列传第十九

8. 《南史》卷四十三 列传第三十三

   齐高帝诸子下   临川献王映字宣光,高帝第三子也。少而警悟,美言笑,善容止。仕宋位给事黄门侍郎、南兖州刺史,留心吏事,自下莫不肃然,令行禁止。  高帝践阼,为荆州刺史,加都督,封临川王。尝致钱还都买物,有献计者,于江陵买货,至都还换,可得微有所增。映笑曰:「我是贾客邪,乃复求利。」改授都督、扬州刺史。莅事聪敏,府州曹局皆重足以奉禁令,自宋彭城王义康以后,未之有也。  永明元年,为侍中、骠骑将军。五年,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七年薨。映善骑射,解声律,工左右书、左右射,应接宾客,风韵韶靡,及薨,朝野莫不惋惜。赠司空。九子皆封侯。  长子子晋,永元初为侍中,入梁为高平太守。第二子子游,州陵侯,为黄门侍郎。谋反,兄弟并伏诛。  长沙威王晃字宣明,高帝第四子也。少有武力,为高帝所爱。升明二年,代兄映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晃便弓马,初沈攸之事起,晃多从武容,赫弈都街,时人为之语曰:「焕焕萧四伞。」其年,迁西中郎将、豫州刺史,监二州诸军事。  高帝践阼,晃每陈政事,辄为典签所裁,晃杀之。上大怒,手诏赐杖。迁南徐州刺史,加都督。武帝为皇太子,拜武进陵,于曲阿后湖斗队,使晃御马军,上闻之,又不悦。临崩,以晃属武帝,处以辇毂近蕃,勿令远出。  永明元年,以晃为都督、南徐州刺史。入为中书监。时禁诸王蓄仗,在都下者,唯置捉刀左右四十人。晃爱武饰,罢徐州还,私载数百人仗还都,为禁司所觉,投之江中。帝闻之大怒,将纠以法,豫章王嶷稽首流涕曰:「晃罪诚不足宥,陛下当忆先朝念白象。」白象,晃小字也。上亦垂泣。高帝大渐时,戒武帝曰:「宋氏若骨肉不相图,佗族岂得乘其弊?汝深戒之。」故武帝终无异意,然晃亦不见亲宠。当时论者,以武帝优于魏文,减于汉明。  后拜车骑将军、侍中。薨,赠开府仪同三司。武帝尝幸钟山,晃从驾。以马矟刺道边枯蘖,上令左右数人引之,银缠皆卷聚而矟不出,乃令晃复驰马拔之,应手便去。每远州献骏马,上辄令晃于华林中调试之。高帝常曰:「此我家任城也。」武帝缘此意,故諡曰威。  武陵昭王晔字宣昭,高帝第五子也。母罗氏,从高帝在淮阴,以罪诛。晔年四岁,思慕不异成人,每恸吐血。高帝敕武帝曰:「三昧至性如此,恐不济,汝可与共住,每抑割之。」三昧,晔小字也。故晔见爱。  高帝虽为方伯,而居处甚贫,诸子学书无纸笔,晔常以指画空中及画掌学字,遂工篆法。少时又无棋局,乃破荻为片,纵横以为棋局,指点行势,遂至名品。  性刚颖俊出,与诸王共作短句诗,学谢灵运体,以呈高帝。帝报曰:「见汝二十字,诸儿作中,最为优者。但康乐放荡,作体不辨有首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颜延之抑其次也。」  建元二年,为会稽太守,加都督。上遣儒士刘瓛往郡,为晔讲五经。武帝即位,历中书令、祠部尚书。巫觋或言晔有非常之相,以此自负,武帝闻之,故无宠,未尝处方岳。于御坐曲宴,醉伏地,貂抄肉柈。帝笑曰:「污貂。」对曰:「陛下爱其羽毛,而疏其骨肉。」帝不悦。  性轻财重义,有古人风。罢会稽还都,斋中钱不满万,俸禄所入,皆与参佐宾僚共之。常曰:「兄作天子,何畏弟无钱。」居止附身所须而已。名后堂山为首阳,盖怨贫薄也。  尝于武帝前与竟陵王子良围棋,子良大北。及退,豫章文献王谓晔曰:「汝与司徒手谈,故当小相推让。」答曰:「晔立身以来,未尝一口妄语。」执心疏婞,偏不知悔。好文章,射为当时独绝,琅邪王瞻亦称善射,而不及晔也。  武帝幸豫章王嶷东田,宴诸长王,独不召晔。嶷曰:「风景殊美,今日甚忆武陵。」上仍呼使射,屡发命中,顾四坐曰:「手何如?」上神色甚怪,嶷曰:「阿五常日不尔,今可谓仰藉天威。」帝意乃释。后于华林射赌,凡六箭,五破一皮,赐钱五万文。又上举酒劝晔,曰:「陛下常不以此处许臣。」上回面不答。  豫章王于邸起土山,列种桐竹,号为桐山。武帝幸之,置酒为乐,顾临川王映:「王邸亦有嘉名不?」映曰:「臣好栖静,因以为称。」又问晔,晔曰:「臣山卑,不曾栖灵昭景,唯有薇蕨,直号首阳山。」帝曰:「此直劳者之歌也。」  久之,出为江州刺史。上以晔方出镇,求其宅给诸皇子,遣舍人喻旨。晔曰:「先帝赐臣此宅,使臣歌哭有所,陛下欲以州易宅,臣请不以宅易州。」帝恨之。至镇百余日,典签赵渥之启晔得失,征还为左户尚书。迁太常卿。累不得志。  冬节问讯,诸王皆出,晔独后来,上已还便殿,闻晔至,引见,问之,晔称牛羸不能取路。上敕车府给副御牛一头。敕主客自今诸王来不随例者,不复为通。  公事还,过竟陵王子良宅,冬月道逢乞人,脱襦与之。子良见晔衣单,进襦于晔。晔曰:「我与向人亦复何异。」尚书令王俭诣晔,晔留俭设食,盘中菘菜鳠鱼而已。俭重其率真,为饱食尽欢而去。  寻为丹阳尹,始不复置行事,自得亲政。转侍中、护军将军,给油络车,又给扶二人。武帝临崩,遗诏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行在殡,竟陵王子良在殿内,太孙未至,众论喧疑,晔众中言曰:「若立长,则应在我;立嫡,则应立太孙。」及郁林立,甚见冯赖。隆昌元年薨,赠司空,班剑二十人。  安成恭王暠字宣曜,高帝第六子也。性清和,多疾。历位南中郎将、江州刺史,侍中,领步兵校尉,中书令。永明九年,为散骑常侍、秘书监,领石头戍事。及夏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