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史话·第三辑(506)六卿关系图谱(二)韩氏与中行氏

2024-05-05 14:54

1. 晋国史话·第三辑(506)六卿关系图谱(二)韩氏与中行氏

邯郸反叛之后,赵鞅迅速就将这场叛乱定性为叛国行为,并指示上军司马籍秦包围邯郸。
  
 彼时上军主将中行寅,是赵午的舅舅,邯郸氏与中行氏有姻亲,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在晋顷公六年(520BC)二伐昔阳之后,荀吴曾委派涉陀镇守昔阳,而这个涉陀就是邯郸氏的将领,可见两家还有着经济政治上的往来。
  
 中行氏与邯郸氏关系密切,与赵氏之间却存在着很大的矛盾,而这个矛盾又主要是因为中行氏和韩氏之间的矛盾引发的。
  
 从晋平公中期以降的这三十多年间,赵氏和韩氏结成的同盟牢牢地把持着晋国的政局。晋平公十年(548BC)年赵武执政,韩起为辅,中行吴担任上军将。赵午死后,韩起执政,中行吴并没有得到循例拔擢,反而是赵武只有二十几岁的儿子赵成,直接坐火箭成为中军佐。若不是因为赵成死得早,中行吴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入中军了,更不可能担当执政。
  
 但是这些也都是中行氏与韩氏交恶所结出来的果,真正的种子早在两家兴起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晋厉公七年(574BC),中行偃和栾书谋杀晋厉公时,想拉拢韩厥入伙,但被韩厥拒绝。当时中行偃曾一度想要攻击韩氏,被栾书制止了。后来悼公回国,韩厥又越过中行偃成为中军将。在韩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中行氏却是在走下坡路,两家之间难免会产生一些隔阂。
  
 在悼公时期和平公早期,因为两家有着共同的利益,矛盾没有得到充分的显现。但当共同的敌人消退之后,随着彼此之间不断的利益冲突,矛盾就逐渐激化了。韩赵联盟死死地把持着晋国的政权,更是加剧了敌意,使得中行吴对于韩起的执政一直都保持着抵触的态度。
  
 晋昭公元年(531BC),楚国灭陈伐蔡,按照韩起的方针,本来是不想救援蔡国的,但中行吴却故意讥讽韩起懦弱并强力主张救蔡伐楚。韩起无奈之下只好会合诸侯,但结果却是闹了一场国际笑话。两年后的平丘之会,韩起扣押鲁国执政季平子,又是中行吴出面阻挠,甚至还提到救蔡无功的旧事来羞辱韩起。
  
 从弭兵后的几十年间,凡是涉及到征战事务,大都是由中行吴主导,因此中行吴可以说是这段时期内唯一一名拥有战功的卿。尽管当时的晋国卿无军行,执政地位形同虚设,但中行吴对于这个法理上的执政地位还是有着很大野心的。然而不幸的是,尽管排在前面的赵成早死,使得中行吴得以登上中军佐的位置,可担任执政的韩起简直太能活了,中行吴在中军佐的位置上翘首以盼,终究还是死在了韩起的前面。
  
 到晋顷公时期,郁郁不得志的中行吴含恨离世,其子中行寅(文子)走上了晋国的政治舞台担任下军佐。中行寅是一个外强中干且贪婪成性的人,这一点与注重质朴的中行吴截然不同。他继承了中行吴对于韩赵两家的仇恨,却没有得到乃父的智谋和勇武。其从政期间的主要事迹,一是“干上令”铸刑鼎,二是在召陵会盟期间向蔡侯索贿,在诸侯中间都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因此名声不太好。
  
 在一些史料中,中行寅在治家方面也很是昏聩。当时列卿争雄,各家族之间尚贤之风盛行,中行寅倒是也愿意追逐潮流,但他对于尚贤之风的理解往往流于表面。所谓尚贤按他的理解就是,花重金请一些当时人们认为的贤人,放在家里当摆设。所以孔子就批评他的作为:尊贤而不能用,贱不肖而不能去。贤者知其不用怨之,不肖者知其贱己而仇之。
  
 但不管怎么说,凭借着几代先主打下的底子,中行寅再怎么骄狂,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打得过赵氏,这就需要他长期的盟友——范氏——的支持了。

晋国史话·第三辑(506)六卿关系图谱(二)韩氏与中行氏

2. 晋国史话·第二辑(707)智氏之智

智氏的兴起  
   
  
 荀氏宗族在中行氏之外,还有一支小宗,形成了智氏。智氏的创始人是荀林父的弟弟智庄子荀首。荀首在景公三年的邲之战时担任下军大夫,曾依据周易分析先毂擅自渡河必然会陷入险境。当时他的儿子荀罃也在下军服役,在全军溃败时,荀罃被楚人俘获。荀首爱子心切,不顾楚军势大,毅然带着自己的所部回去寻找儿子,射杀楚国大夫连尹襄老,俘获公子谷臣,带着战俘和尸体安然回国。
  
 邲之战后,先毂因通狄被杀,荀首在其兄荀林父的保举之下列位六卿,至景公七年荀林父告老后又担任上军佐的职务。在此后几年,随着内阁人事的不断调整,到景公十一年时,荀首已经担任中军佐,地位仅次于郤克。
  
 荀首担任中军佐后,晋楚之间再次达到均势,两国有了相互接触的意愿。一直担心儿子安危的荀首便利用这个机会,开始操作以连尹襄老尸体及战俘公子谷臣换回荀罃的事宜。景公十二年,晋国释放公子谷臣,并送还连尹襄老的尸体,楚国也同意释放荀首的儿子荀罃。
  
 这样一来,荀首找回了自己的儿子,而晋楚两国也建立了外交关系,并逐渐向着弭兵会盟的方向发展,可以说是一举多得。而这次换俘也产生了一个额外效应,间接地诱发了申公巫臣的叛逃和晋国联吴制楚政策的开启,为后来楚国的衰弱埋下了伏笔。
  
 景公十三年,郤克去世,栾书被超拔为中军将,荀首的地位保持不变。在此后的几年间,荀首多次参与了晋国的对外战争,且在景公十五年的绕角与楚对峙时,协同韩厥、士燮说服栾书退军,但其职业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到晋厉公麻隧之战前后,荀首去世,其子智武子荀罃进入内阁,担任下军佐。荀罃曾在楚国做了九年的俘虏,到景公十二年被释放回国之前,他与楚共王曾有过一段对话。
  
 楚共王问道:“你怨恨我吗?”荀罃说:“当时两国交战,下臣不能胜任战士的职责,因而做了您的俘虏。贵国没有用我的血来祭祀,反而肯让我回国接受处罚,这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又怎么能够怨恨您呢?”
  
 楚共王又问:“那你感激我吗?”荀罃又说:“两国各为自己利益考虑,摒弃恩怨释放战俘以谋求和好。这是两国之间的大事,下臣并未请求您的恩赐,又当感激谁呢?”
  
 楚共王又问:“回国以后,你会如何报答我?”荀罃:“臣子受不得国君的怨恨,国君也受不得臣子的恩德,无怨无德,臣不知如何报答。”
  
 共王实在是被荀罃给折服了,便又追问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荀罃于是正襟危坐,坦然说道:“因为您的威严,能够让我这个阶下囚回国接受惩罚,若是寡君将臣处死,也算死得其所。但如果托您的福,寡君将我交给您的外臣荀首处置,将我在自家的宗庙处死,臣也死而无憾。”
  
 转念荀罃又说道:“若是寡君垂怜,允许臣戴罪继承宗子地位,并侥幸承担国之大事,带军队保疆卫国,遇到了贵国的军队,臣也是在不敢违背礼义回避,必竭尽全力效忠国家绝无二心,以尽到为臣子的职责,这就是对您最好的报答。”
  
 荀罃与楚共王的这番对话,与当年晋文公与楚成王的对话如出一辙,都能够坚守贵族的尊严不卑不亢,很是得体。楚共王听后不由得大发感慨:“我们终究还是无法与晋国相争啊!”于是向荀罃赠送厚礼,送他回到了晋国。
  
 春秋时期敌国的战俘如果地位较高,通常不会关在监狱里,而是将其软禁在一个大夫的家中,在大夫家中自由活动还是不太受限的,因此荀罃在客居楚国时,与外界还有不少的交往。在此期间他就结交了一位来自郑国的商人,商人曾承诺找机会将荀罃藏在袋子里带出楚国。但计划还没有实施,两国之间就已经达成谅解,荀罃也因此得以重返故国。
  
 这年冬天,这名商人到了晋国,顺便拜访了刚刚回国的荀罃。荀罃将其奉为上宾,就如同是他已经救了自己一样。这个商人不敢接受荀罃的礼遇,推辞说:“虽然你我曾有过约定,但你能够回国并不是我的功劳,作为小人(平民),如果我慨然接受你的恩惠,岂不是在欺骗君子吗?”说罢他就与荀罃告别,只身去往齐国了。
  
 荀罃因袭父职在厉公时期进入内阁,担任下军佐的职务,但其才华还未得到显现。在鄢陵之战时,荀罃更是留守国内,并没有参与晋楚之间的这次决战。这大概与其曾经在楚国做俘虏的历史问题有关,因此在他担任下军佐的时候,他的侄子荀偃(中行氏)已经担任了上军佐,且在车辕之役后接任了中军佐的职务,而荀莹也只是顺位晋升了上军佐。
  
 厉公死后,荀莹被栾书委派到成周迎接悼公回国,悼公继位后,荀莹也得到了重用。在悼公元年的人事调整中,荀罃越过他的侄子担任中军佐(这或许也是荀偃被降格使用却并无怨言的原因之一)。
  
 在韩厥执政时期,由于荀罃曾在楚国居留,比较熟悉楚国的国情,因此与楚国争夺郑国的事务大多是由荀罃负责。及至悼公八年,韩厥退休,荀罃进一步成为执政,争夺郑国也都是他的第一要务。
  
 但是此时的郑国,由于感怀楚共王因保护郑国而被射伤了眼镜,因此依附楚国的态度很是坚决。即便是在郑成公死后,担任执政的子驷依然秉持先君遗志,不肯同晋国妥协。
  
 为此荀莹所采取的态度是不强力出兵直接与郑国接触,而是听从了鲁国仲孙蔑的建议,倚仗地势在郑国边境屯兵以压迫郑国。晋悼公四年诸侯在虎牢筑城并长期驻兵,这就使得郑国始终处于晋国的监控与压制之下。这种压制使得楚国总不能得志,而郑国迫于边境的压力不得不服从晋国。此时也恰逢楚国内政外交最为昏乱的时候,远在楚国边境的陈国也前来依附。陈、郑的归附,使得悼公的霸业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但两年之后,楚国修平内政,又卷土重来北上与晋国争夺陈、郑的归属。悼公八年,楚国讨伐陈国,尽管晋国为了颜面不得不前往救援,陈国终究还是在各种势力的作用下投向了楚国的怀抱。郑国看到楚国振作,便又想归附楚国,便故意侵伐楚国的附庸蔡国,引来了楚国的讨伐,郑国理所当然地就与楚国结盟了。
  
 但楚国国势的衰微似乎已经不可逆转,为了与正闹灾荒的晋国争夺霸权,又联合了秦国一起与晋国对抗。晋悼公为了彻底打垮楚国,在国内开始实施战时经济政策,在国外则加强了与吴国的联盟,绷紧了最后一口气与楚国进行交涉。
  
 在具体的操作层面,荀罃为尽量避免大规模的消耗,以减少国力的损耗,采取了疲楚服郑的策略。晋国仗着地利的优势频繁侵扰郑国,引诱楚军救援,但楚军一旦前来救援,晋军也不与之交战,马上就撤兵,待楚军撤退后再去侵扰郑国。如此一来二去,楚国终于被拖垮了,而郑国也因此闹出了民变最终不得不与晋国讲和。
  
 悼公十二年,经过几年的纠葛,晋悼公终于完成了复霸的伟业,荀罃在不久后的悼公十四年溘然辞世。早在荀罃刚刚担任执政时,他的儿子智朔就已经英年早逝了,只留下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智盈。在荀罃死后,年幼智盈由中行氏的荀偃、荀吴父子抚养,其在晋国政坛上发挥作用还要晚到几十年之后。
  
 补注:
  
 荀氏除了中行氏和智氏之外,似乎还保留了大宗也就是荀氏的传承,只是其发展势头不足,渐渐被中行氏和智氏这两支旁支给遮盖了。晋景公十二年建立六军体制时,有荀骓(荀文子)被任命为新下军将。除此之外史料中没有荀骓的任何记载,大概他的拔擢也是受同宗的中行氏和智氏的保举。
  
 在悼公继位时,曾任命荀家、荀会为公族大夫。悼公对二人也有所评价,称荀家"惇惠",荀会“文敏”,从这些评价来看,应该是有学问但很厚道的人,因此在政治上没什么表现。关于他们的实际很少,只有荀会曾在悼公四年的鸡泽会盟前,被派往淮上迎接吴王寿梦。

3. 晋国史话·第三辑(507)六卿关系图谱(三)范氏

按照左传的说法,范氏与中行氏算是世代交好的家族,且两家之间还有姻亲关系,中行寅的儿子娶了范吉射的女儿。但细算起来,两家的亲善关系大体始于悼公时期。
  
 晋悼公复霸大业完成后,晋国内部卿族分化为三个稳固的集团:一派是我们所熟知的韩赵组成的新贵联盟;第二派是范氏、中行、智氏组成的旧卿集团;第三派则是栾氏和魏氏两家因为受到排挤而抱团取暖组成的联盟。
  
 在中行偃和士匄执政时期,三个卿族可以说是亲如一家。先是悼公十四年(560BC)智罃去世后绵上治兵的人事安排上,士匄推让中行偃为执政;晋平公四年(554BC)中行偃死后,又托孤士匄照顾自己的儿子中行吴,中行吴也因此刚进入政坛,就被安排到上军佐的职位上,地位高于魏舒和栾盈。
  
 旧卿集团把持权柄从悼公八年到平公十年,大约有二十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团结一致,顺利地铲除了晋国最大的公族栾氏,奠定了六卿分治的局面。而这六卿之中,旧卿集团占据了半壁江山,这不免让士匄感觉很是飘飘然,于是就有“死而不朽”的骄狂情绪。
  
 但是在士匄去世后,范献子士鞅进入六正,担任下军将,中军被韩赵两家占据。韩赵联盟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实力占优的旧卿集团反而处处受制。与中行吴久久不能升迁一样,士鞅也是到赵成死后才晋升到了上军佐的职位,在下军将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作为旧卿集团的首脑,中行吴不遗余力地破坏韩起的内外政策,这其中士鞅也算是推波助澜的好手,让韩起很是被动。但与中行吴不同,士鞅更大的特点是贪婪蛮横,这一点倒是很得士匄的真传。
  
 比如士鞅在顷公五年(521BC)出使鲁国时,不顾规制让鲁国为其准备十一牢的超高规格。两年后的鲁邾纠纷,士鞅不仅从中作梗,还不失时机地向鲁国使者叔孙婼索贿,被叔孙婼好一顿羞臊。后来鲁昭公流亡国外,因为士鞅收受季孙氏的贿赂,晋国两次护送鲁昭公回国的提议都没有成行,致使鲁昭公客死他乡。
  
 尽管与中行吴目标一致,但在手法上的差异,使得中行吴在死后仍留有美名,而士鞅则是以贪婪闻名于世。
  
 但士鞅比中行吴要幸运的多,士鞅十一个极为长寿的政客,他在晋国政坛上足足活跃了近六十年的时间。中行吴去世后,士鞅得以升迁为上军将,此后伴随着韩起和魏舒的去世,士鞅终于于晋定公三年(509BC)登上了执政的宝座。
  
 而正是因为与中行寅气味相投,才有了召陵之盟时的闹剧,以及中行寅主导的铸刑鼎事件,这些表现都给士鞅在当时国际上的声誉添上了浓墨重彩的颜色。在士鞅执政的几年间,晋国的内政风向完全转向了私家政治,这也是诸侯纷纷叛离晋国的一个重要诱因。
  
 赵氏和范氏之间的冲突,在士鞅执政时期也出现了大爆发。晋定公八年(504BC)宋国乐祁访晋时与赵鞅在绵上饮酒,此事被士鞅知晓后不由分说地将乐祁扣留晋国两年多的时间,甚至当乐祁去世,士鞅又将乐祁的尸体扣留了下来,直接导致了宋国的内战和与晋国关系的疏远。
  
 士鞅之所以要将双方的矛盾公开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早年士匄执政时曾支持卫国叛臣孙林父,孙林父失败后叛逃晋国,随之也带来了他在卫国的根据地戚邑,晋国也投桃报李,为孙林父攻取了卫国西部的六十邑,这些事情都是范氏所主导的。
  
 尽管这些土地到韩起执政时都归还给了卫国,但是范氏在卫国周边,也就是晋国东阳地区南部深耕数十年,有很深的根基。范氏的封地栎、朝歌、百泉、柏人都在这个范围之内,恰好就与邯郸毗邻。如果能将邯郸纳入自己的阵营,就能将范氏的土地化零为整,对于范氏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同样,中行氏在中行吴时期,在东阳北部——也就是今天石家庄周围——大量攻城略地,取得了肥、昔阳、中人等诸多的城池,这些土地与邯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鞅在卫国问题上的坚决态度,实际上就是想要加强赵氏在东阳地区的存在感,与范氏、中行氏争夺东阳的控制权。这些利益纠纷,再加上赵氏与两家之间的积怨,使得赵氏与范、中行氏之间的战争实难避免,战争的爆发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但士鞅作为一家之主,激化了与赵氏之间的矛盾,却并没有能力在自己的任上将问题解决,反而将矛盾留给了下一代。晋定公十一年(601BC),已进入耄耋之年的士鞅去世,他的儿子士吉射进入内阁担任下军佐。士吉射从政仅仅四年后,就发生了赵鞅杀死邯郸赵午的事件。赵氏内部出现的变故,就成为范、中行氏打击赵氏的导火索,以范、中行、邯郸三家组成的,以反赵为目的的东阳集团就在共同的利益纠葛之中形成。

晋国史话·第三辑(507)六卿关系图谱(三)范氏

4. 晋国史话·第三辑(508)六卿关系图谱(四)魏氏

但我们也知道,晋国内部的权力划分是一个复杂的结构,并不是只有这几家的势力。既然内战已经爆发,其他的几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是不为赵氏,只是为了战后的政治格局和利益分配,他们也必然要进场搅局,这是晋国政治中隐含的必然逻辑。而他们的参与,对于战局的变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韩氏与赵氏世代交好,同时与中行氏有不少嫌隙,这点无须赘述。但韩氏是否干预这场内乱,又要取决于魏氏和智氏的态度。如果这两家不愿意站在赵氏一边,韩氏为了自保,也未必会强出头。所幸的是,由于范、中行氏近年来的骄横作风,魏氏和智氏却恰恰跟他们有不少的矛盾。
  
 先说魏氏。
  
 魏氏与中行、范氏的矛盾也是陈年旧账了。我们前面介绍过,在悼公后期,晋国政坛上的七个卿族形成了三个利益集团,魏氏和栾氏因为受另外两派的排挤一直无法晋升,因此对于另外的五卿是有不少的怨恨的。
  
 后来在范氏驱逐栾氏的战争中,魏氏本来是与栾氏相互扶携,因此也做好了帮助栾氏的准备。但就在战争爆发前,范鞅突然单车直入,挟持魏舒(魏献子)而出,魏舒在被胁迫的情况下不得已只好同意放弃栾氏。尽管范氏也许诺将曲沃分给魏舒,但校场被劫这件事,恐怕成了魏舒背负一生的耻辱,让他终生都无法忘怀。
  
 魏舒在士匄死后晋升为上军佐,此后几十年间由于韩赵集团垄断权力,一直未能再进一步,在这几十年间,他曾随着中行吴北征白狄。但从政治立场上看,作为自外于旧卿、新贵集团但却与范氏有积怨的卿族,他似乎更倾向于与韩赵合作。
  
 晋顷公十二年(514BC),魏舒接替韩起成为晋国执政。上任伊始,魏舒就与智跞主导了剪除公族枝叶的行动,在祁氏、羊舌氏灭族后所划分的十个县中,魏舒将其中四个县封给了韩、赵、魏、智四家的余子,独独就没有为范、中行两家的余子进行封赏。从这个事例中,我们多少可以看到魏氏与其他五卿之间的亲疏关系。
  
 另外,四年后,魏舒到成周为天子修缮城墙时,他就将营建任务都交给了韩起之孙、韩须之子韩不信,似乎也证明魏氏与韩氏之间较为融洽。
  
 另外在魏舒执政时期晋国“铸刑鼎”的事件,按照当时的分析,应该是中军佐范鞅指使中行寅“干上命”而为,而参与铸刑鼎的赵鞅则是被迫裹挟其中。范氏、中行氏恶意违逆上命其实就是违逆魏舒的命令,这件事也流露出范氏、中行氏对担当执政的魏舒很是轻蔑,其关系自然不会太融洽。
  
 更能反映魏氏与范氏矛盾的,还是魏舒死后范鞅“去其柏椁”的事件。继任执政惩戒已经去世的前任,这在晋国历史上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一例。范鞅不惜冒着以公器泄私愤之名来羞辱魏舒,似乎表明两家之间的矛盾早已是不可调和了。

5. 晋国史话·第三辑(706)三家分晋其六:晋国宗室的最终覆灭

正当赵、魏、韩三国在中原大地纵横捭阖挥斥方遒的时候,曾经在中原大地上谱写了壮丽诗篇的晋国的宗室,却渐渐被人遗忘了,乃至于他们后来的谱系都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首先发生混乱的是晋出公。按照《史记·晋世家》的说法,晋出公以公元前474年为元年,到十七年也即前558年时,因四卿私分范氏、中行氏邑而出奔齐国,并于次年去世,在位共十八年。《竹书纪年》支持其出奔的说法,但其去世的时间却是在二十三年,也即晋阳之战后的公元前452年。但根据《系年》的说法,二十三年才是其出奔的时间,且出奔的方向是楚国。也就是说出公的出亡,实际上是受赵、韩、魏三家的逼迫,跟那个背锅侠智瑶还真没什么关系。
  
 关于出公的继任者,《晋世家》的说法是晋昭公的曾孙骄,其谥号是哀公,其元年在晋阳之战的前一年,也即公元前456年。哀公在位共十八年,于前439年去世。但在六年表的一些注解中,又有人认为哀公实际上是骄的父亲忌,在位两年。而骄乃是懿公,在其父死后继位,共在位十七年,于公元前438年去世。
  
 这些说法已经很混乱了,到《今本竹书纪年》中,出公在位时间扩展到二十三年,懿公(晋朝因避司马懿名讳改为敬公),在位时间也扩展到二十二年,也即前430年去世。而按照《古本竹书纪年》倒推的时间算,其去世的时间又在前434年。各种说法莫衷一是,时间前后相差九年,让人完全理不清头绪。
  
 不管出公之后是哀公还是懿公,又或者是两者兼有,在此之后即位的,是幽公柳,这一点是没有争议的。但在其具体的时间细节上,因为有之前的混乱,可以说也是一地鸡毛。一般来说,人们还是遵照《古本竹书纪年》的时间,以公元前433年为幽公纪元的起点。
  
 幽公在位的时候,三晋已经大成气候,将剩余的封邑已瓜分殆尽,公室所拥有的土地就剩下绛和曲沃两地了。三家对于公室的事情也完全不操心,幽公想要做什么事情,不敢召请三卿来朝,反而还得到三家的朝堂上去朝见。三晋也基本上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招牌,有什么事情总要拉上他出去,而幽公也只能任劳任怨,为三晋的扩张摇旗呐喊。
  
 幽公在位十八年,其去世时间的混乱在此就不再做罗列了,也按照《古本竹书纪年》将其确定为公元前416年。他去世的原因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来自《晋世家》,说幽公昏聩,私生活很是不检点,常在国中奸淫妇女,闹得民怨沸腾。有一次他在夜间私自出城,结果就被盗贼杀害,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按照当时的记事传统,只要没有大夫参与就算是盗乱,因此可以认定是一场民变所致。而《竹书纪年》则载明是“晋夫人秦嬴贼幽公于高寝之上”,今本纪年记作大夫秦嬴,应该是传抄中出现的笔误。但两种说法都提到,幽公死后,魏文侯曾出兵平定晋乱,也就是说幽公死时晋国的确发生了一场骚乱,至于其具体的起因和经过就不得而知了。
                                          
 魏文侯定晋后,立幽公之子(又认为是其弟)烈公止为晋君。烈公在位期间,发生了三晋伐齐及三晋列为诸侯的重大事件,晋公室彻底丧失了法理上的宗主权威,但三晋似乎并没有彻底贬斥公室,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奉其为三晋名义上的精神领袖的。
  
 三晋真正与晋公室分道扬镳是在烈公二十二年,也即公元前394年。当时绛都发生了一件怪事:“国大风,昼昏,自旦至中,明年,太子喜出奔”。这段话表达的意思是,因为绛都来了一股昏天黑地的妖风,从早上刮到中午,结果第二年太子喜就出亡国外了。这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让人感到很是匪夷所思,但如果结合其他的史实的话,似乎可以推断出这一年在晋国发生了一场战乱。
  
 首先是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恰好就在三晋伐楚的那五年空档期内。这件事发生后不久,韩、魏与楚国在榆关大战,赵国并未参与,赵、魏两国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三晋的联盟也是从这个时间点开始逐渐分崩离析的。第二个疑点是,根据学者的推测,晋烈公去世的时间就在这一年,其子晋孝公纪元的起点,与太子喜出奔的时间恰好吻合。而这场战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一种形式爆发的,对三晋关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也是一个不解之谜。
  
 公元前393年,晋孝公顷(颀)继位。孝公在位期间,周安王正式册命田和为诸侯,齐康公被贬到海滨,不久后去世,吕氏在齐国的祭祀断绝,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按照《晋世家》的说法,晋孝公在位十七年,于公元前377年去世,其子静公俱酒接位。静公继位的第二年,晋国公室也紧步吕氏的后尘,跟着走向了覆灭。其时间点在公元前376年,也即韩国灭郑的前一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将公室土地一分为三,将静公废为庶人,公室断绝祭祀,晋国自此灭亡。
  
 既然如此,本书也就应该告一段落了,但不巧的是,《竹书纪年》又出来捣乱,说在前374年,也就是《晋世家》中晋宗覆灭后两年,有“晋桓公邑哀侯于郑”。其中的哀侯我们知道,是韩国君主韩哀侯,去年刚刚攻取新郑,灭掉了郑国。可这晋桓公又是何许人也?经过翻查之后发现,这晋桓公与《晋世家》中所说的晋孝公竟然是同一个人。那位本该入土为安的晋桓公,那个已经断绝祭祀的晋国公室,怎么就又突然以宗主的名义跑到新郑去,将郑国的土地封赏给了韩哀侯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历史资料,看看这位起死回生的晋桓公究竟活到了什么时候。翻查《晋世家》中关于晋孝公去世的记录会发现,书中载明这一年是齐威王继位的元年。而在《史记》的其他记录中,太史公很是笃信地认为,齐威王就是在公元前378年继位的。
  
 然而——现代的史家却很不客气地指出,太史公是误把齐威王出生的时间,当成了他即位改元的时间了。那么问题来了,齐威王又是什么时候继位的呢?我们再回到《竹书纪年》中,会发现其中给出的答案是:公元前357年。
  
 也就是说,齐威王元年的确切时间是公元前356年,也就是在这一年,晋桓公(晋孝公)去世,其子晋静公俱酒即位。那位受封土地的韩哀侯,当年就被韩山坚(严遂)派来刺杀国相韩傀(侠累)的刺客聂政所杀,而晋孝公却依旧坚强地,又活了二十年。只是从此以后,晋公室的事迹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公元前369年,韩共侯与赵成侯将晋公室迁到屯留(山西长子县)。但迁居屯留的晋桓公却很不安分,他有着和慕容复一样的志向,总想着要复兴晋国,在公元前361年,偏居一隅的晋桓公,竟然悍然出兵攻打韩国,并夺取了泫氏(山西高平)城。
  
 是可忍孰不可忍!韩国虽然弱小常受人欺负,但也从未想过那个寄居在自家土地上的小小晋国公室,也敢骑在自己头上撒野了,这简直太欺负人了!韩国当即就兴兵报复,于三年后将晋君居住的屯留、长子等城邑全都要了回来,将自不量力的晋桓公赶出了韩国的地界,重新封到赵国的端氏(山西沁水县)。经过这么一闹,晋桓公总算是识趣了,在端氏战战兢兢地渡过了自己的晚年生活。
  
 到桓公死后,他的儿子晋静公又故伎重演,于公元前351年,出兵夺取了临近端氏的玄武、濩泽两邑(山西阳城县附近)。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赵国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这个衰败的公室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公元前349年,刚继位不久的赵肃侯毫不犹豫地就夺取了端氏,将无家可归的公室像踢皮球一样踢给了韩国。
  
 晋静公在去往韩国的路上,心中很是忐忑,但他总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总觉得晋国与韩国怎么说也是同宗亲戚,就算是韩国人再看自己不顺眼,好歹也得赏口饭吃吧?
  
 韩国人看到静公后真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又把屯留封给了晋君,好生供养着。晋静公看到这些安排,满以为自己还可以像父亲那样,尽管有可能会吃不上肉,但至少也能平平安安地了此残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韩国人对于晋公室这个累赘,早已失去了耐心。在静公徙居屯留后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
  
 关于这个悼公是何人,历来众说纷纭,有人猜测可能就是晋静公,也有人认为另有其人。韩国人的确有杀掉静公的动机,一个到处惹事的公室,恐怕没有人还愿意奉养。对于战国七雄中最为孱弱的韩国来说,少供养一张吃饭的嘴,将更多的财富用在国家事务上,恐怕才是对宗族最负责任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晋国公室的传说,一个曾号令江湖数百年的辉煌霸主晋国,一个自西周初年建国,国祚绵延传承六百余年的古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晋国的历史,在这里,也画上了一个让人无限感想的——句号……

晋国史话·第三辑(706)三家分晋其六:晋国宗室的最终覆灭

6. 晋国六卿的六卿世家

晋国六卿十一个家族中,狐氏、先氏、郤氏、晋国胥氏、晋国栾氏、晋国韩氏六个家族属于晋国公族,智氏和中行氏都源自荀氏,与晋国魏氏都属于周公族,这九个家族都是周室姬姓。晋国范氏之先为祁姓,赵姓出自嬴姓。现在晋国六卿后裔人口约有4670多万,是华夏后裔的重要组成部分。 狐氏出于晋国公族,晋初治国,启以夏政,疆以戎索。晋献公娶二女于戎,大戎生文公重耳,小戎生晋惠公夷吾,故为晋舅氏,及“文襄之世”狐氏极盛。 第一代:狐突第二代:狐毛(狐突长子)、狐偃(狐突次子,别为贾氏)第三代:狐溱(狐毛子)、狐射姑(贾季、狐偃子)第四代:狐鞫居(别为续氏)(【注】:显示粗体字之人为前633年后担任卿士之人,下同)狐氏在第三代狐射姑时与执政大臣赵盾在君主选择上出现分歧,逃离晋国。现在狐氏人口不足8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400位之后。 先氏本姓姬,乃晋国宗室的一个分支。在晋献公时,已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骊姬之乱时,就坚定地站在重耳一边,重耳返晋过程中,先轸是“内柱”之一。大致兴衰轨迹是:献公时从政,惠公时沉寂,文公时辉煌,襄公时狂望,灵公、成公时平稳,景公时衰亡。自献公,先氏多为武官,以勇武侍晋,然先氏之族不睦,先丹木、先友多有隙。 第一代:先丹木,先友第二代:先轸(也称原轸)、先蔑第三代:先且居(原轸子)、先都、先仆第四代:先克(先且居子)第五代:先榖先氏在第五代先榖时,勾结犬戎作乱,被晋公驱除晋国。现在先氏人口不足8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400位之后。 郤氏之先为晋公族,叔虎因功封于郤邑。随后其家甚旺,出现四世八卿。至晋厉公时,郤氏三卿五大夫,可谓“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军”。 第一代:郤豹(别为郤氏)第二代:郤芮(郤豹嫡子)、郤榖、郤溱、郤义(郤豹幼子)、郤称第三代:郤缺(冀芮嫡子,别为冀氏)、郤扬(郤义子,别为步氏)第四代:郤克(郤缺嫡子)、郤犨(步扬子、别为苦成氏)、步招(步扬嫡子)、蒲城鹊居(郤扬子)第五代:郤锜(郤克嫡子)、郤至(蒲城鹊居子,别为温氏)、郤毅(蒲城鹊居子)、郤乞郤氏在三郤时,内外骄横,被晋厉公和胥童联手杀害,郤氏败亡。现在郤氏人口不足8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400位之后。 胥氏本出姬姓,是晋国宗室的一个分支,胥臣跟随文公流亡,后在文公政权中占据重要地位。胥臣之后,有子胥甲、孙胥克。前573年,胥童受到晋厉公的宠信,帮助厉公除掉郤氏,重新被封为卿,但不到一月,即被栾书杀死,胥氏从此彻底退出晋国政治高层。 第一代:胥臣、胥婴第二代:胥甲(胥臣之子)第三代:胥克(胥甲之子)第四代:胥童(胥克之子)胥氏在胥童时被栾书与中行偃联手击败,从此从晋国政坛消失。现在胥氏人口仅有28.5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第267位。 栾氏之先为晋公族,晋靖侯之孙栾宾封于栾邑(“栾”通“架”,今河北栾城一带)。其后以栾为氏,世代为晋国卿士。 第一代:栾宾第二代:栾成(栾宾子)第三代:栾枝(栾成子)第四代:栾盾(栾枝子)第五代:栾书(栾盾子)、栾京庐第六代:栾黡(栾书嫡子)、栾钺(栾书子)、栾纠(栾书子,别为卞氏)第七代:栾盈(栾黡子)、栾鲂、栾豹、栾乐栾氏在栾盈时被六卿联手击败,栾氏败亡。现在栾氏人口仅有40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第233位。 范氏之先为祁姓,隰叔侍晋,为士师(法官),以之为氏。后士会封于随邑,部分为随氏;又封于范邑,部分为范氏。士雃仕秦,立刘氏,汉高祖乃其后也。 第一代:隰叔第二代:士蒍(杜隰叔子,别为士氏)、杜原款(杜隰叔子)第三代:士缺(士蒍长子)、士榖(士蒍幼子)第四代、士会(士缺子,别为随氏、范氏)、士穆子(士缺嫡子)、士朔(别为巩氏)第五代:范燮(士会子)、士鲂(士会幼子)、士渥浊(士穆子子)、士雃(士会子,别为刘氏)、士富第六代:士匄(士燮子)、士弱(士渥浊子)、刘明(士雃子)第七代:士鞅(士匄子)、士瑕(士弱子)、刘远(刘明子)第八代:范吉射(士鞅子)、士弥牟(士瑕子)、刘阳(刘远子)范氏在六卿内讧中败亡,出奔齐国。其后裔刘邦开创汉朝。现在范氏人口有485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第59位。 中行氏,智氏都源自荀氏,荀氏之先为周公族,原公丰(周文王十六子)创立原国,后裔原黯出任晋国大夫,晋武公灭荀国,以此地赐原黯,原黯别为荀氏,称荀息。荀息生逝敖,逝敖生长子荀林父,其后为中行氏;荀林父之弟荀骓,其后为程氏;荀林父幼弟荀首,其后为智氏,中行氏、程氏、智氏实出于一宗。 第一代:荀息第二代:逝敖(荀息子)第三代:荀林父(逝敖子,别为中行氏)、荀首(逝敖幼子,别为智氏)、荀骓(别为程氏)第四代:荀庚(荀林父子)、智罃(荀首子)、程滑、程季(程驩子)第五代:中行偃(荀庚子)、智朔(智罃子)、程郑(程季子)、荀家、荀会、中行喜、智起第六代:中行吴(中行偃子)、智盈(智朔子)第七代:中行寅(中行吴子)、荀跞(荀盈子)第八代:智申(荀跞子)、智果(别为辅氏)、智徐吾(别为涂氏)第九代:智瑶(荀申子)、智宵第十代:智颜(智瑶子)、智开(智瑶子)、智国(智宵子)、智宽(智宵子)、智秀(别为程氏)中行氏的始祖荀林父和智氏的始祖荀首是亲兄弟,中行氏在六卿内讧中败亡后,后裔投奔齐国,在西汉时期绝嗣。智氏在晋阳之战中被韩氏、赵氏、魏氏联手打败,韩赵魏大肆屠杀智氏族人,幸存智氏后裔投奔秦国。现在智氏人口仅有8.7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第392位。 魏氏之先为周公族,毕公高立毕国。后毕国灭,公族子弟称毕氏,散落各地。有一人曰毕万侍奉晋献公诡诸,因功封于魏城,为魏氏,其后建立魏国。 第一代:毕万第二代:芒季(毕万之子)第三代:魏犨、魏寿余第四代:魏颗(魏犨子、别为令狐氏)、魏悼子(魏犨嫡子)、吕锜(魏寿余子,别为吕氏)、毕阳第五代:魏绛(魏悼子子)、魏颉(魏颗子)、魏相(吕锜子)第六代:魏舒(魏绛嫡子)、魏戊(魏绛子)第七代:魏取(魏舒子)、毕游第八代:魏曼多(魏取子)第九代:魏驹(魏曼多子)、豫让(毕游孙)第十代:魏斯(魏驹子)魏氏后瓜分晋国,建立魏国,亡于秦国。现在魏氏人口有603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第45位。 韩氏之先为晋公族。曲沃桓叔生子万,封于韩原,为韩氏。文公即位,韩氏不旺,为赵氏家臣。至悼公即位,任韩厥为正卿,韩氏复兴,其后建立韩国。 第一代:韩万第二代:赇伯(韩万之子)第三代:韩简(赇伯之子)第四代:韩子舆(韩简子)第五代:韩厥(韩子舆子)、韩穿第六代:韩起(韩厥幼子)、韩无忌(韩厥长子)第七代:韩须(韩起子)、箕襄(韩无忌子,别为箕氏)第八代:韩不信(韩须子)、韩固、韩康(别为蔺氏)第九代:韩庚(韩不信子)第十代:韩虎(韩庚子)第十一代:韩启章(韩虎子)第十二代:韩虔(韩启章子)韩氏后瓜分晋国,建立韩国,亡于秦国。现在韩氏人口有815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第29位。 赵与秦、梁为一宗,同出于赵城。造父擅御,幸于周穆王,封于赵城,立赵氏。造父侄孙赵非子封于犬丘,其后建立秦国,裔孙赵叔带去周侍晋,其后建立赵国。梁国亡,后裔入晋为大夫。 第一代:赵夙(叔带裔孙)第二代:赵共孟(赵夙之子)第三代:赵衰(赵共孟之子)、梁益耳(梁康伯之后)第四代:赵盾(赵衰嫡子)、赵同(赵衰子,别为原氏)、赵括(赵衰子,别为屏氏)、赵婴齐(赵衰子,别为楼氏)、赵穿(别为邯郸氏)、梁弘(梁益耳之侄)第五代:赵朔(赵盾子)、赵旃(赵穿子)第六代:赵武(赵朔子)、赵胜(赵旃子)第七代:赵成(赵武子)、赵获、邯郸午(赵胜子)第八代:赵鞅(赵成子)、赵稷(赵午子)、梁婴父第九代:赵无恤(赵鞅庶子)、赵伯鲁(赵鞅嫡子)、赵罗第十代:赵周(赵伯鲁子)、赵嘉(赵无恤子)第十一代:赵浣(赵周子)第十二代:赵籍(赵浣子)赵氏后瓜分晋国,建立赵国,亡于秦国。其后赵匡胤又建立宋朝,现在赵氏人口有2670万,在中国姓氏排名中位居第9位。

7. 《晋书》卷五 帝纪第五

    【 孝怀帝孝愍帝纪 】
        孝怀皇帝讳炽,字丰度,武帝第二十五子也。太熙元年,封豫章郡王。属孝惠之时,宗室构祸,帝冲素自守,门绝宾游,不交世事,专玩史籍,有誉于时。初拜散骑常侍,及赵王伦篡,见收。伦败,为射声校尉。累迁车骑大将军、都督青州诸军事。未之镇。永兴元年,改授镇北大将军、都督邺城守诸军事。十二月丁亥,立为皇太弟。帝以清河王覃本太子也,惧不敢当。典书令庐陵修肃曰:“二相经营王室,志宁社稷,储贰之重,宜归时望,亲贤之举,非大王而谁?清河幼弱,未允众心,是以既升东宫,复赞籓国。今乘舆播越,二宫久旷,常恐氐羌饮马于泾川,蚁众控弦于霸水。宜及吉辰,时登储副,上翼大驾,早宁东京,下允黔首喁喁之望。”帝曰:“卿,吾之宋昌也。”乃从之。
        光熙元年十一月庚午,孝惠帝崩。羊皇后以于太弟为嫂,不得为太后,催清河王覃入,已至尚书阁,侍中华混等急召太弟。癸酉,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羊氏为惠皇后,居弘训宫,追尊所生太妃王氏为皇太后,立妃梁氏为皇后。十二月壬午朔,日有蚀之。己亥,封彭城王植子融为乐城县王。南阳王模杀河间王颙于雍谷。辛丑,以中书监温羡为司徒,尚书左仆射王衍为司空。己酉,葬孝惠皇帝于太阳陵。李雄别帅李离寇梁州。
        永嘉元年春正月癸丑朔,大赦,改元,除三族刑。以太傅、东海王越辅政,杀御史中丞诸葛玫。二月辛巳,东莱人王弥起兵反,寇青、徐二州,长广太守宋罴、东牟太守庞伉并遇害。三月己未朔,平东将军周馥斩送陈敏首。丁卯,改葬武悼杨皇后。庚午,立豫章王诠为皇太子。辛未,大赦。庚辰,东海王越出镇许昌。以征东将军、高密王简为征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镇襄阳;改封安北将军、东燕王腾为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镇邺;以征南将军、南阳王模为征西大将军、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镇长安。并州诸郡为刘元海所陷,刺史刘琨独保晋阳。夏五月,马牧帅汲桑聚众反,败魏郡太守冯嵩,遂陷邺城,害新蔡王腾。烧邺宫,火旬日不灭。又杀前幽州刺史石鲜于乐陵,入掠平原,山阳公刘秋遇害。洛阳步广里地陷,有二鹅出,色苍者冲天,白者不能飞。建宁郡夷攻陷宁州,死者三千余人。秋七月己酉朔,东海王越进屯官渡,以讨汲桑。己未,以平东将军、琅邪王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假节,镇建邺。八月己卯朔,抚军将军苟晞败汲桑于邺。甲辰,曲赦幽、并、司、冀、兖、豫等六州。分荆州、江州八郡为湘州。九月戊申,苟晞又破汲桑,陷其九垒。辛亥,有大星如日,小者如斗,自西方流于东北,天尽赤,俄有声如雷。始修千金堨于许昌以通运。冬十一月戊申朔,日有蚀之。甲寅,以尚书右仆射和郁为征北将军,镇邺。十二月戊寅,并州人田兰、薄盛等斩汲桑于乐陵。甲午,以前太傅刘寔为太尉。庚子,以光禄大夫、延陵公高光为尚书令。东海王越矫诏囚清河王覃于金墉城。癸卯,越自为丞相。以抚军将军苟晞为征东大将军。
        二年春正月丙子朔,日有蚀之,日有蚀之。丁未,大赦。二月辛卯,清河王覃为东海王越所害。庚子,石勒寇常山,安北将军王浚讨破之。三月,东海王越镇鄄城。刘元海侵汲郡,略有顿丘、河内之地。王弥寇青、徐、兖、豫四州。夏四月丁亥,入许昌,诸郡守将皆奔走。五月甲子,弥遂寇洛阳,司徒王衍帅众御之,弥退走。秋七月甲辰,刘元海寇平阳,太守宋抽奔京师,河东太守路述力战,死之。八月丁亥,东海王越自鄄城迁屯于濮阳。九月,石勒寇赵郡,征北将军和郁自邺奔于卫国。冬十月甲戌,刘元海僭帝号于平阳,仍称汉。十一月乙巳,尚书令高光卒;丁卯,以太子少傅荀籓为尚书令。己酉,石勒寇邺,魏郡太守王粹战败,死之。十二月辛未朔,大赦。立长沙王乂子硕为长沙王,鲜为临淮王。
        三年春正月甲午,彭城王释薨。三月戊申,征南大将军、高密王简薨。以尚书左仆射山简为征南将军、都尉荆湘交广等四州诸军事,司隶校尉刘暾为尚书左仆射。丁巳,东海王越归京师。乙丑,勒兵人宫,于帝侧收近臣中书令缪播、帝舅王延等十余人,并害之。丙寅,曲赦河南郡。丁卯,太尉刘寔请老,以司徒王衍为太尉。东海王越领司徒。刘元海冠黎阳,遣车骑将军王堪击之,王师败绩于延津,死者三万余人。大旱,江、汉、河、洛皆竭,可涉。夏四月,左积弩将军朱诞叛奔于刘元海。石勒攻陷冀州郡县百余壁。秋七月戊辰,当阳地裂三所,各广三丈,长三百余步。辛未,平阳人刘芒荡自称汉后,诳诱羌戎,僭帝号于马兰山。支胡五斗叟、郝索聚众数千为乱,屯新丰,与芒荡合党。刘元海遣子聪及王弥寇上党,围壶关。并州刺史刘琨使兵救之,为聪所败。淮南内史王旷、将军施融、曹超及聪战,又败,超、融死之。上党太守庞淳以郡降贼。九月丙寅,刘聪围浚仪,遣平北将军曹武讨之。丁丑,王师败绩。东海王越人保京城。聪至西明门,越御之,战于宣阳门外,大破之。石勒寇常山,安北将军王浚使鲜卑骑救之,大破勒于飞龙山。征西大将军、南阳王模使其将淳于定破刘芒荡、五斗叟,并斩之。使车骑将军王堪、平北将军曹武讨刘聪,王师败绩,堪奔还京师。李雄别帅罗羡以梓潼归顺。刘聪攻洛阳西明门,不克。宜都夷道山崩,荆、湘二州地震。冬十一月,石勒陷长乐,安北将军王斌遇害。因屠黎阳。乞活帅李恽、薄盛等帅众救京师,聪退走。恽等又破王弥于新汲。十二月乙亥,夜有白气如带,自地升天,南北各二丈。
        四年春正月乙丑朔,大赦。二月,石勒袭鄄城,兖州刺史袁孚战败,为其部下所害。勒又袭白马,车骑将军王堪死之。李雄将文硕杀雄大将军李国,以巴西归顺。戊午,吴兴人钱璯反,自称平西将军。三月,丞相仓曹属周?帅乡人讨璯,斩之。夏四月,大水。将军祁弘破刘元海将刘灵曜于广宗。李雄陷梓潼。兖州地震。五月,石勒寇汲郡,执太守胡宠,遂南济河,荥阳太守裴纯奔建邺。大风折木。地震。幽、并、司、冀、秦、雍等六州大蝗,食草木,牛马毛皆尽。六月,刘元海死,其子和嗣伪位,和弟聪杀和而自立。秋七月,刘聪从弟曜及其将石勒围怀,诏征虏将军宋抽救之,为曜所败,抽死之。九月,河内人乐仰执太守裴整叛,降于石勒。徐州监军王隆自下邳弃军奔于周馥。雍州人王如举兵反于宛,杀害令长,自号大将军、司雍二州牧,大掠汉沔,新平人庞寔、冯翊人严嶷、京兆人侯脱等各起兵应之。征南将军山简、荆州刺史王澄、南中郎将杜蕤并遣兵援京师,及如战于宛,诸军皆大败;王澄独以众进至沶口,众溃而归。冬十月辛卯,昼昏,至于庚子。大星西南坠,有声。壬寅,石勒围仓垣,陈留内史王赞击败之,勒走河北。壬子,以骠骑将军王浚为司空,平北将军刘琨为平北大将军。京师饥。东海王越羽檄征天下兵,帝谓使者曰:“为我语诸征镇,若今日,尚可救,后则无逮矣。”时莫有至者。石勒陷襄城,太守崔旷遇害,遂至宛。王浚遣鲜卑文鸯帅骑救之,勒退。浚又遣别将王申始讨勒于汶石津,大破之。十一月甲戌,东海王越帅众出许昌,以行台自随。宫省无复守卫,荒馑日甚,殿内死人交横,府寺营署并掘堑自守,盗贼公行,桴鼓之音不绝。越军次项,自领豫州牧,以太尉王衍为军司。丁丑,流氐隗伯等袭宜都,太守嵇晞奔建邺。王申始攻刘曜、王弥于瓶垒,破之。镇东将军周馥表迎大驾迁都寿阳,越使裴硕讨馥,为馥所败,走保东城,请救于琅邪王睿。襄阳大疫,死者三千余人。加凉州刺史张轨安西将军。十二月,征东大将军苟晞攻王弥别帅曹嶷,破之。乙酉,平阳人李洪帅流人入定陵作乱。
        五年春正月,帝密诏苟晞讨东海王越。壬申,晞为曹嶷所破。乙未,越遣从事中郎将杨瑁、徐州刺史裴盾共击晞。癸酉,石勒入江夏,太守杨珉奔于武昌。乙亥,李雄攻陷涪城,梓潼太守谯登遇害。湘州流人杜弢据长沙反。戊寅,安东将军、琅邪王睿使将军甘卓攻镇东将军周馥于寿春,馥众溃。庚辰,太保、平原王干薨。二月,石勒寇汝南,汝南王祐奔建邺。三月戊午,诏下东海王越罪状,告方镇讨之。以证东大将军苟晞为大将军。丙子,东海王越薨。四月戊子,石勒追东海王越丧,及于东郡,将军钱端战死,军溃,太尉王衍、吏部尚书刘望、廷尉诸葛铨、尚书郑豫、武陵王澹等皆遇害,王公已下死者十余万人。东海世子毗及宗室四十八王寻又没于石勒。贼王桑、冷道陷徐州,刺史裴盾遇害,桑遂济淮,至于历阳。五月,益州流人汝班、梁州流人蹇抚作乱于湘州,虏刺史苟眺,南破零、桂诸郡,东掠武昌,安城太守郭察、劭陵太守郑融、衡阳内史滕育并遇害。进司空王浚为大司马,征西大将军、南阳王模为太尉,太子太傅傅祗为司徒,尚书令荀籓为司空,安东将军、琅邪王睿为镇东大将军。东海王越之出也,使河南尹潘滔居守。大将军苟晞表迁都仓垣,帝将从之,诸大臣畏滔,不敢奉诏,且宫中及黄门恋资财,不欲出。至是饥甚,人相食,百官流亡者十八九。帝召群臣会议,将行而警卫不备。帝抚手叹曰:“如何会无车舆!”乃使司徒傅祗出诣河阴,修舟楫,为水行之备。朝士数人导从。帝步出西掖门。至铜驰街,为盗所掠,不得进而还。六月癸未,刘曜、王弥、石勒同寇洛川,王师频为贼所败,死者甚众。庚寅,司空荀籓、光禄大夫荀组奔轘辕,太子左率温几夜开广莫门奔小平津。丁酉、刘曜、王弥入京师。帝开华林园门,出河阴藕池,欲幸长安,为曜等所追及。曜等遂焚烧宫庙,逼辱妃后,吴王晏、竟陵王楙、尚书左仆射和郁、右仆射曹馥、尚书闾丘冲、袁粲、王绲、河南尹刘默等皆遇害,百官士庶死者三万余人。帝蒙尘于平阳,刘聪以帝为会稽公。荀籓移檄州镇,以琅邪王为盟主。豫章王端东奔苟晞,晞立为皇太子,自领尚书令,具置官属,保梁国之蒙县。百姓饥俭,米斛万余价。秋七月,大司马王浚承制假立太子,置百官,署征镇。石勒寇谷阳,沛王滋战败遇害。八月,刘聪使子粲攻陷长安,太尉、征西将军、南阳王模遇害,长安遗人四千余家奔汉中。九月癸亥,石勒袭阳夏,至于蒙县,大将军苟晞、豫章王端并没于贼。冬十月,勒寇豫州,诸军至江而还。十一月,猗卢寇太原,平北将军刘琨不能制,徙五县百姓于
        新兴,以其地居之。
        六年春正月,帝在平阳。刘聪寇太原。故镇南府牙门将胡亢聚众寇荆土,自号楚公。二月壬子,日有蚀之。癸丑,镇东大将军、琅邪王睿上尚书,檄四方以讨石勒。大司马王浚移檄天下,称被中诏承制,以荀籓为太尉。汝阳王熙为石勒所害。夏四月丙寅,征南将军山简卒。秋七月,岁星、荧惑、太白聚于牛斗。石勒寇冀州。刘粲寇晋阳,平北将军刘琨遣部将郝诜帅众御粲,诜败绩,死之,太原太守高乔以晋阳降粲。八月庚戌,刘琨奔于常山。辛亥,阴平都尉董冲逐太守王鉴,以郡叛降于李雄。乙亥,刘琨乞师于猗卢,表卢为代公。九月己卯,猗卢使子利孙赴琨,不得进。辛巳,前雍州刺史贾疋讨刘粲于三辅,走之,关中小定,乃与卫将军梁芬、京兆太守梁综共奉秦王邺为皇太子于长安。冬十月,猗卢自将六万骑次于盆城。十一月甲午,刘粲遁走,刘琨收其遗众,保于阳曲。是岁大疫。
        七年春正月,刘聪大会,使帝著青衣行酒。侍中庾珉号哭,聪恶之。丁未,帝遇弑,崩于平阳,时年三十。
        帝初诞,有嘉禾生于豫章之南昌。先是望气者云“豫章有天子气”,其后竟以豫章王为皇太弟。在东宫,恂恂谦损,接引朝士,讲论书籍。及即位,始遵旧制,临太极殿,使尚书郎读时令,又于东堂听政。至于宴会,辄与群官论众务,考经籍。黄门侍郎傅宣叹曰:“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秘书监荀崧又常谓人曰:“怀帝天姿清劭,少著英猷,若遭承平,足为守文佳主。而继惠帝扰乱之后,东海专政,无幽厉之衅,而有流亡之祸。”
        孝愍皇帝讳邺,字彦旗,武帝孙,吴孝王晏之子也。出继后伯父秦献王柬,袭封秦王。永嘉二年,拜散骑常侍、抚军将军。及洛阳倾覆,避难于荥阳密县,与舅荀籓、荀组相遇,自密南趋许颍。豫州刺史阎鼎与前抚军长史王毗、司徒长史刘畴、中书郎李昕及籓、组等同谋奉帝归于长安,而畴等中涂复叛,鼎追杀之,籓、组仅而获免。鼎遂挟帝乘牛车,自宛趣武关,频遇山贼,士卒亡散,次于蓝田。鼎告雍州刺史贾疋,疋遽遣州兵迎卫,达于长安,又使辅国将军梁综助守之。时有玉龟出霸水,神马鸣城南焉。六年九月辛巳,奉秦王为皇太子,登坛告类,建宗庙社稷,大赦。加疋征西大将军,以秦州刺史、南阳王保为大司马。贾疋讨贼张连,遇害,众推始平太守麹允领雍州刺史,为盟主,承制选置。      

《晋书》卷五 帝纪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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